马车映着朝阳疾驰在不甚平整的官道上,颠簸声回荡在车轿之中。 呼吸频率一瞬间变快,懂得李子木意思的魏长天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一个词—— 潜意识。 很明显,李子木所指的那种“察觉不到的想法”便是潜意识。 当然了,“潜意识”这个词虽然是前世的说法,但不代表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类似的概念。 所以名字如何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子木刚刚说的那些话。 “所有看似随意的选择,其实便都是由这些隐藏起来的心思所决定的。” “公子,你信不信如果能重来一次、十次、百次,你仍旧会选南门?” “这不是命,是心思。” “......” 看着对面那张略显青涩的脸庞,魏长天若不是亲耳所闻,恐怕不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些话竟然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之口。 但李子木确确实实是这样说的。 并且说的无比笃定。 此时此刻,魏长天已经完全可以确认李子木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了。 说的谦虚一点叫“心思缜密”,说夸张一点叫“读心”。 与楚先平强大的布局和谋略能力不同,李子木或许做不到利用谎言和阴谋来做到一些“不可能”的事。 但她却能读懂人的心思。 这种能力是怎么来的?为何会出现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农家之女身上? 以上问题魏长天不得而知。 不过...... “李姑娘,你愿不愿意做魏家的死士?” “......” 魏长天一句话落,杨柳诗的眼神便变得有些惊讶。 或许在她看来,以李子木的能力将来怎么也能跟楚先平平分秋色,因此死士的身份对她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但李子木本人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当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公子既然救过我两次,那我的命便应是公子的。” “我愿意为公子效命。” “好。” 微微颔首,魏长天顿了顿,问道: “你父母葬在哪里?” “......” 李子木的目光一怔,眸中闪过一丝无比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魏长天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既然从今往后要做魏家的死士,那自然便要与过去的一切“告别”。 “就、就在城北的小冈山......” “嗯。” 魏长天应了一声,旋即扭头向着车外吩咐道: “张三。” “先去一趟小冈山。” ...... ...... 荒草遍地,乱石嶙峋。 也不知是不是尚未开春的缘故,此时的小冈山一片荒凉,除了光秃秃的矮树之外,山上最多的便是一座座或新或旧的坟包。 被匪人杀掉的百姓大都会埋在这里,李子木的爹娘也不例外。 “公子,你打算怎么用李姑娘?” 远远看着正跪在紧紧相邻的两座坟包前叩头的李子木,杨柳诗小声问向魏长天:“她能有这般本事实属难能可贵,你可不要把人家当牛做马的使唤。” “我啥时候把别人当牛马使唤了。” 双手环胸,魏长天撇了撇嘴:“再说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本事也不能只看这一件事。” “以后我会再考验她几次,若是她应付的好,那我自然会重用她。” “呼,那便好......” 杨柳诗轻轻松了口气:“李姑娘是个可怜人,但愿以后能早点忘了那些不堪的往事。” “估计是忘不了了。” 魏长天摇摇头:“爹娘都死于贼手,自己也被匪人糟蹋了,这种事换是谁也要记恨一辈子。” “......” 眼帘垂下,杨柳诗似是不忍再看李子木单薄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小声道: “李姑娘既能读懂人心,也不知为何会落入匪人之手......” “唉,读懂人心有啥用,又敌不过匪人的刀。” 魏长天叹了口气:“再说她也有可能是为了给爹娘报仇故意为之的,谁知道呢?” “公子问问不就知道了?” “算了,没意义。” “嗯......” “......” 山风拂过,将隐隐约约的哭声送入魏长天和杨柳诗耳中。 而就在这呜咽声停下不久,两人便看见李子木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 她似是有些留恋的冲两座坟包鞠了一躬,然后快速抹了抹眼角,低着头一步步走了回来。 “好了?” 瞥了一眼李子木通红的眼眶,魏长天没有多说什么。 “走吧。” “是,主人......” “不用唤主人,跟张三一样叫我公子即可。” “是,公子。” “嗯。” “......” 就这样。 在东边的太阳已完全升起,金光洒落大地之时,三驾马车终于离开了中陵地界,继续向北往京城而去。 从原本想着来看一看中陵的“变化”,到一怒之下替天行道,再到莫名其妙收了一个拥有“读心术”的死士...... 第一次享受到“赶路也能捡到宝”这般主角待遇的魏长天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开心,路上一直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行至晌午时,潭州州衙那边也回信了。 “公子,潭州刺史冯大人说会立刻派兵去中陵将城中残余匪人尽数剿灭,并且新县令也会随行上任,州衙亦会拿出银子抚恤因匪患受难的百姓。” “冯大人保证此类事情绝不会再发生,还准备亲自去京城见您,跟您和宁文均当面请罪......” 两年未绝的匪患,只因为魏长天的一个口信便立马得以解决,甚至一州刺史还要亲自上门道歉。 这无疑证明了魏家如今在大宁的影响力有多大。 “告诉那个冯大人,请罪就不必了,我没那个功夫。” 回了张三一句,魏长天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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