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近几日有桩热闹事,打南边来的土匪,在京军营中大闹了一场,还要上高台大比武! 不过一两日,这事就传的满都城人尽皆知,也是奇哉! 西华门边上有一大片早点摊子,此时晨光微曦。 好些赶着入城的小商贩,好几人围着小桌,或吃碗热乎乎的馄饨,或上两笼皮薄肉厚的包子。 “可听说了?” 同拼一桌的有人开口道,眼中精光大作,显是兴奋的很。 旁边立马有人接口,“说的是那事吧?听说是伤了好些人呢。” “真新鲜,这年头土匪都敢欺兵爷咯。” “嘿,你们不晓得了吧,这回可是兵爷挑的事,辱了人大当家的,这才闹僵起来的!” 隔壁桌一瘦弱的小子,凑个脑袋过来说道,仔细一瞧,可不是小六嘛。 他眼睛咕噜噜一转,那声音就跟说书似的,“人虽说是土匪,在南边干的可是劫富济贫....” 说着手上比划出个大拇哥。“百姓心中可是这个!” “好家伙!这回哪能忍得下这口气,人可说了,要在三军大比武上见真章呢!” 周围人听了都啧啧称奇,“那这女土匪倒是有几分胆气,敢上大比武的高台....” 这回可有大热闹瞧了! 京都城好似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一颗巨石,浪潮一浪盖过一浪。 * 今日的朝会上也正吵得热火朝天,赵庭祯坐在上头,眼见吵嘴的官员唾沫星子都能飞上龙座了。 可叹,这水玲珑闹出的动静还真不小,她在家躲清静,这些个大臣眼见快动起手来了。 赵庭祯抬手捏捏鼻梁,往大殿内扫去一眼。 他下手左侧百官首位的陈敬非,面色平和,似乎不为堂上高亢的气氛所染。 “陛下,此人手下兵将如此胡作非为,全然不将朝廷法度放在眼中,怎配为将!” 说这话的是中军都司,年约四旬,却生的一双俊目,与五大三粗的武将截然不同。 都察院院史李钊岳当下呛口,“哼,尔等口口声声,称陛下亲封的昭南将军为土匪,蓄意挑事的分明是尔等。” 他可是忠实的皇帝粉,虽说不喜水玲珑粗蛮无礼,行事鲁莽。 但她乃陛下钦定,怎容他人呼来喝去? 岂非是在打陛下的脸面? 李钊岳说完目不斜视,肃着张脸,满脸写着古板刻薄四字。 让一众官员们瞧了便气的牙痒痒,都察院的人果真最惹人厌烦! 赵庭祯顿了顿,看向陈敬非,“爱卿对此事如何看?” 五军都督府如今被陈敬非掌控,蹦出来攻击水玲珑的,几乎都是陈党一派。 他这方阵营的官员少不得同陈党争论几句,而大多数官员还是三缄其口。 陈敬非双手拢在身前,垂首敛目,“陛下,此人乃明旨亲封的朝廷将士,自当由陛下裁夺。” 他面上从容,眉目间拢着一股正气,任谁来看都道他是忠臣无疑。 赵庭祯望一眼后头的宋南风,这才开口,“既然两方都有过错,届时三军大比武上,那便以武艺来论,都是朝廷的将士,自当一心...” 他话未说完,陈敬非忽然开口打断,“陛下!虽说双方都有过失,但昭南军确实军纪混乱,不服管教。” 说着他抬眼看向赵庭祯,“依臣看,若是这月过后,昭南军仍旧如此,便该将其编入五军各营。否则长此以往,军中哪还有何军纪可言?” 赵庭祯面上温和的笑着,藏在袖中的手,却紧紧攥着龙椅扶手,手背上青筋鼓起。 大殿上肃立的官员,俱是一阵心惊肉跳,这齐国公如今态度是越发强硬了。 竟然当堂否了陛下决议! 而陈党一派的官员,则腰杆挺得笔直。 御座上的赵庭祯依旧笑得温和,眼神有一瞬间,宛如腊月寒冬一捧雪,是透骨彻心的凉。 但也只有一瞬而已。 “那...便依爱卿所言,此番昭南将军所作的确不妥。” 此时须得忍耐,眼下连六部中都有陈敬非的党羽亲族,他不可表现得太过急切。 朝会结束,众官员鱼贯而出。 陈敬非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好几名官员,那中军都司梁启,低声道,“陛下招安那帮土匪,莫非真是想对付陈公不成?” 户部侍郎何忠金冷声道,“小鱼小虾而已,谈何对付大人。”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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