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楚歌说,我不要。她又忙说,你的命,我也不要。 路云中沉默下来。楚歌说,老伯葬下了吗?路云中点点头,楚歌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轻声说道,那路公子接下来打算做何事?路云中苦笑一声,说,我也不知道。我来找姑娘,就是为了跟姑娘把事情都说明白。我爹已经死了,姑娘也没有理由再去桥洞,这些日子多谢姑娘关怀。接下来我可能留在城中随便找个事做,至少要先挣些钱,养活我弟弟。 他没有跟楚歌说他对段府的“诺言”。路云中心里很清楚,这是他与段府和林府的仇恨,与楚歌没有关系。楚歌是在危难之际救了他们的人。路云中生一副冷峻面庞,眼神认真起来令人不敢对视。他的爱与恨都很鲜明,从来不会弄混。 楚歌却沉思下来。半晌她说,我想,路公子,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待在这里。林家虽然赶不上我们段家,但是林大人在朝中势力很大,随时都有可能飞黄腾达,还是不要扯上关系的好。 她将段敬山告诉她的话搬了过来,具体怎样,她也不知道,就老老实实地说给路云中听,让他自己打算。果不其然,路云中微微皱起了眉。楚歌接着说道,而且林二少爷真的不好招惹。你也看到了,老伯因为惊了四小姐掉下墙……路公子,待他,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也不敢惹他,他这人做事从来不留余地。再看到你们,怕是要更过分,公子得吃很多没必要的苦了。路云中说道,他还能拿我怎样?楚歌说,林府家大业大,且不怕知府,什么都做得。公子要小心。 她没有点得太明晰,可字里行间的意思却已足矣。路云中叹一口气,神色很冷。他淡淡地说,我原以为,他只是普通富贵人家。却不曾想还有这层关系。果然这世上钱与权从不两分,才能横行霸道。楚歌连忙说,公子这话小声些。她沉吟片刻,对路云中说,公子在这里暂且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楚歌离了路云中,健步如飞。她走得快,全然没有工夫在乎他人的眼光。回了屋后,她将药篮放到一边,从床底拖出一只箱子来,里面放了一些银子。她抓了一把,数了数,放进一只荷包中,又抓了一把。这是她陪嫁到段府来的数年的积蓄,虽然不多,但也够用。她两下将那荷包绑紧,塞入怀中,又火急火燎往门外走。却拐角撞见阿青。抱着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楚歌的脚步当即就顿在原地。她猛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四下去看,却没有看到段敬山。 阿青的目光落到她的怀中,意味不明地停了一停。他说,姑娘去见了谁,我都知道了。楚歌心脏怦怦乱跳,脱口而出说,你跟踪我?阿青说,是大少爷的意思。可神色看起来却有些复杂。楚歌说,那只是我的一个朋友。阿青说,大少爷事务繁忙,不记得他,可我还记得。楚歌,那是林二少爷要罚的人,咱们最好还是离他远点。你前几日想必也是去见他吧? 这话说得有些歧义。楚歌摇摇头,无奈之下,只得将事情又简单跟他说了一遍。她赶时间,因而说得简略。阿青微微皱起眉。楚歌紧张地说,老伯已经去世了,一个人总不能惨成这个样子。反正今天他们就要离开了,让我去送点盘缠不行么?不要告诉大少爷。 阿青面露难色,说,这是我的职责,我跟了你,却不说你的动向,大少爷要怪罪我的。楚歌说,那你尽管说,可一定要让我去。阿青叹口气,说,若真要论起来,这也是他们的过。你紧赶着上去帮什么忙?楚歌说,你我都是苦过来的,谁也不是一出生就在段府里。青哥,没被大夫人带走之前,我是在街上流浪过来的。我知道那种无家可归的苦。五少爷和林二少爷不会低头认错,更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人命关天,总不能冷眼旁观。他们家小孩子才十岁,跟五少爷一样大,可吃不饱穿不暖。青哥,你看了不心疼么?阿青却说,养不起就不要养,这不还是那老头自找的吗。救了他兄弟二人一命但却又不能给他们好的生活,到头来又得叫孩子跟着自己一起受辱,也不知道图什么。 刹那间,楚歌哑口无言。银子偎在她的胸口,快要被胸口焐热,可心口却一阵凉。她愣了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你这句话。 阿青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说,咱俩认识久了,这话我才这么跟你说。我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他又一伸手,说,给我吧。 楚歌后退一步,说,什么?阿青说,给我,我去给他。你不要去了,大少爷不希望你见他。楚歌半信半疑,犹豫着不肯拿出来。阿青说,你还怕我吞了?楚歌说,不,不是。我是想,当时他磕头的时候,是你在旁…… 阿青说,这又怎的?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当时壮才有事走后,我劝过,说只有我看着,你少磕几个也没关系。结果这小子倔得要命,愣是不听,一个个结结实实地磕完了,磕得额头头破血流。后来再跪的时候,我先走了,想着让他找机会离开得了,结果还真跪了两个时辰,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若他还能记得,就应该不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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