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时知雨嘱咐的话一字一句背出来:“南边是庆王封地,东边只有霖城一城,多半也受了灾,西边多山路,我们打算往北走!” 时村长颔首示意知道了。 这事他得好好考虑,大海说得头头是道,可见此事做不得假,但他也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若真要走,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 时海从村长家出来脚步不停,直奔小胖家。 小胖他爹倒是爽快,直接表示,村长走他家就走!到时候可与他家同行。 路过二丫他大伯家,时海是真不想登她大伯家门,奈何二丫特意嘱咐过要接她阿奶,自己也觉得丢下她阿奶一走了之心里过意不去,便硬着头皮敲了门。 她大伯院里的牛听见响动,叫了两声。时海分明听到院内有安抚牛的声音,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老实人也会发火! 他脚步一转就往家中走去。 家中院门紧闭,只剩灶房桌上燃了小小一支烛火。 幽暗的窄间,隐隐约约有女孩的哭声。 “阿娘,你们真的要走?”时大丫问。 在回娘家的路上阿娘就把事情的经过细细与她讲来,她怔愣着牵着壮壮,随抱着囡囡的阿娘回家,直至要哄睡俩孩子时,在黑暗中拍着囡囡她才反应过来——出大事了! 林氏在灶房里就着昏黄的烛火整理包裹,恨不得连柴火都打包带走。 时知雨给她大姐递了条帕子,上辈子庆王破城到现在,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勤劳麻利的大姐,也不知大姐上辈子到底如何了。 “姐,我们是一定要走的,你跟不跟我们走要尽快决定。”看在外甥、外甥女面上她又多说了几句:“你若明天要回去,先把壮壮和囡囡放家里,左右明天我们还不走。回去后别声张,私下跟姐夫说说,我看孟大人是个励精求治的,明天、最多后天府城就会有消息了,你们要尽早决断。” 时大丫惊得帕子拿在手上都忘了擦泪。这、这是她那个嘻嘻哈哈没烦恼的小妹?怎的说话这样文雅,还会用四个字四个字了? 其实时海和林氏两天前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一件事赶着一件事,太多事情要被迫接受,潜移默化间竟不太注意时知雨的改变了。 *** 时大丫翻来覆去一晚上,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匆匆赶回家去了。壮壮和囡囡由林氏带着,林氏喂完鸡又去屋里收拾衣物,如果不是二丫说今日去田里收麦子太打眼,她一定立马去田里抢收,把麦子都收拾着带上! 昨日下午三人商量好今日去城里把二百两银票换成碎银子和铜钱,再去买头牲口拉车,逃荒没有车哪能行。 时知雨喝完稀粥还没来得及擦嘴,眼看她爹起身要出门。 “阿爹,我跟你一起去。” 时海只犹豫了一瞬便点头同意,“走着去县里太远,你当心脚疼。” “没事,阿爹,就当锻炼了,逃荒不远吗,一样用脚走。” *** 二人来到县里。今天的县城气氛好似不太一样,防城司的官员们频繁换防,街面上的行人也脚步匆匆。 “阿爹?” 时海面色发沉:“嗯,我们快走。” 时海和林氏攒了接近十辆银子,分家出来的时候他们夫妻没分到家里的牛,因此时海来县城做工时,一有休息时间他便蹲在集市角落看人买卖牲口,他一直坚信凭自己双手他也有买上牛的那一天…… 今天轮到他来买牲口了,但这情况却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阿爹,牛是不要想了,太贵。等到了北面,我迟早让家里买上牛。”时知雨出言安慰。 时海也知道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闻言笑着拍拍二丫的头。 马的速度快,力气大,但是不耐久,而且贵,太显眼。骡子也不错,负重能力强,耐久度高,但是吃的太多,逃荒路上不可能专门给它带口粮。 这样想来还是驴最合适,价格最便宜,体型最小,吃的最少。 时海长期观摩牲口买卖,哪头驴强壮有力又价格合适,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花了十贯钱定下一头驴,又到车行打了一架车。 “师傅,我们想要这个有雨棚的,麻烦您帮我们在板车下面做一层夹层。”时知雨压低声音说道。 车马行的大师傅诧异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脆生生说话的小女娘,十三四岁的年纪,矮矮小小的,一双眼睛却极为灵活,有种流光溢彩的生动。 “有,好多货郎打的车架都要求有夹层,你们是买了车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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