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穗接到郑在玹电话的时候,正在认真思索她那没什么参考价值的人生。 起因是来例假太不舒服了,倒也没有很痛,只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又是黏腻烦躁的夏日,她蜷缩在沙发上将毯子踢到脚边,想盖也不是,就这样捂着学木头人也不是。她陷入了属于自己、相对静止的时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漆黑一片的电视屏幕,在想到底哪根弦搭错了签掉三个月的合同啊。 她如果拉着行李箱跑回英国,然后白交两个月零一周的房租,她老爹会愤怒地断掉她的银行卡吗? 很难说,但是姜南禾一定会狠狠地嘲讽她。姜北穗深深地叹了声气。 她明明记得飞来韩国的本意是为了安慰金廷祐的,无法想象他那样细腻敏感的人迎着铺天盖地的争论会变得怎样千疮百孔,姜北穗想陪着他去慢慢愈合。但是落了地又见到了他,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变得多阴郁、没有整日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他还在休闲,在听音乐,和队友联络聊天,帮妈妈的植物浇水,和她一样蹲在垃圾桶旁边看蘑菇力和五花肉打架。 人都是会成长的,姜北穗误将自己视作了金廷祐的唯一,他并不是离开了她便生活不能自理,更不是向她索取养分反之会枯萎的花朵。都已经那样决定了离开,隔在两人之间的可是被拖得很长很长、一年半的时间啊,金廷祐将他的生活经营的很好。 从来都没有谁是人生里必不可缺的,地球在旋转,世界在前进。 因此姜北穗在这些日子见了他几面,在天气很不错的日子吃了一顿又一顿的美味午餐,就仅此而已了。她没有发挥臆想中心灵疗师的半点作用,兴许是她性格使然,做不到一本正经地聊什么真挚的话题,尤其是同金廷祐,那会让她感到由身到心的别扭。反倒是金廷祐一如既往地在照顾她,还主动提起她在国外那段时间的经历,意外地成了话题领导者。 然后姜北穗就又思考不出来她留在韩国究竟做什么了。金廷祐的心病她医不好,还要反过来麻烦人家在自己身上费心,她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离谱的事态发展。从前在首尔的三年就已经将这所城市探索了个遍,姜北穗踩了几家在英国怀念的餐馆店铺,吃了一周有余又腻了,还嫌弃这里的奢侈品店赶不上英国款式齐全。 真没意思,姜北穗被例假折磨的有些烦躁,一个翻身起来准备出门去踏青遛弯,忽然便接到了郑在玹的Kakao来电。 她盯着那未备注的名字看了半晌,并不是没回忆起这是哪位,而是单纯对郑在玹给她拨电话这点感到诡异。说了他们关系不好,当然这点也不必赘述,总之她与郑在玹是消息都不怎么互通的程度。有事便直接说事,除了吵架之外,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已读不回。 唯一一段他给她发消息非常殷勤的历史是,姜北穗某次一气之下拉黑了郑某人,然后郑在玹非常乐观地开始将她的聊天界面当作备忘录来用,在她一周之后消气、将人放出来的时候,收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短裤两条”。 姜北穗倒也没有真的继续跟他发脾气,反而心平气和地回了句“好的,内裤两条,我替你记着了”。 郑在玹发了个问号,把姜北穗拉黑了。 的确是胶着的神经病拉锯战没错,姜北穗实在懒得回忆郑在玹在她面前各种缺失脑干的行为举止了,盯着嗡鸣作响的手机,认真思考郑在玹被绑架之后绑匪胡乱拨号打到她这里的可能性——以及她说服绑匪干脆直接撕票的概率。 考虑到郑在玹的生命安全,姜北穗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起来电话:“喂?” “你有空吗?” 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没有。” “我们今天活动,有两个主Cody忽然因为有事都请假了,化妆团队人手不够,我给造型组看了你的美妆视频,你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果然郑在玹总能说出来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与理论:“九个……不是,八个人的妆你们都画不过来?全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你们穷到这种地步了?” 他冷静反问:“你平时化妆要多久?” “半、半个小时?”她孤疑地握着电话,本能地觉得他不安好心:“你别骗我说什么在场就一个人化妆哈,差不多点上台就得了,你们也不是没有堪比素颜的离谱舞台,神级场景都是要再度亲手塑造的!” 郑在玹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不过看起来这人有求与她的时候还是能好好讲话的:“因为一直在等那两位cody,所以现在距离上台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多一点了……本来也没想要找你的,但Johnny哥说你就住在隔壁两条街,虽然他不想打扰你,但我还是来打电话问问。” 果然只有徐英浩深得她心,姜北穗虽然平日闹腾,但总会间歇性地处于一种倾向安安静静地待着、不与人多打交道的状态里。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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