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恋爱里去想。你知道我最冲击的感受是什么吗?我只觉得你疯了。”姜北穗重新抱起臂,平静向他陈述道:“你也确实是那么表现的。” 从籍籍无名时一路熬到出道预备役,以不曾示众的九号练习生身份在阴影里度过的那些日子,姜北穗至今都还记得。他并不算是极有天赋或是气运爆棚的孩子,用了四年时间一步步走到镁光灯下,金廷祐本该从那时起便享受着如浪潮般涌来的掌声与鲜花。 理应一路顺遂的金廷祐却半道拐了个弯,杀了她个措手不及。她藏在记忆深处最不愿回想的一段往事,丢掉首尔的所有羁绊火急火燎地回国,金廷祐可谓是功不可没——她并非是对其中风花雪月而退缩,而正巧相反的是,姜北穗那时根本顾不得辨析金廷祐的意图了。 或许他是在与梦想近在咫尺的瞬间,偏转身要用一颗赤诚滚烫的真心,去追求一份与她毫无意义的爱情开端吗? 他的野心抱负,夜以继日挥洒过的汗水,无数次虔诚许下的挚愿,横跨了数百上千的日子等来的璀璨花路,只剩下壮志踌躇的最后一迈。金廷祐这么聪明,兴许早早做好了拼上全部的最坏准备……可他即便那么迫切,仍旧不死心地想抓住她的手。 她不值得。 “我不管你那时候是受了什么刺激,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总归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是不能做决定的。如果是我给了你不切实际的幻觉,那干脆就让我来替你做选择。”她看向逐渐敛去笑意的他:“身为爱豆,生来是要握紧麦克风的,所以多余的话就不要再对我说了。” “对不起,我知道这是对很多人的不负责任,那时候也给你带来很多负担了吧。”低下脑袋沉声之际,金廷祐松开了紧抓着桌沿的手,再开口时似是茫然:“可是,在我的梦想与人生定型之前,我就已经先一步喜欢你了,没人教我下一步怎么做,或者怎么撤销掉。” 现在完全没心情吃饭的人变成了完整的两个。姜北穗闭了闭眼,往昔回忆如走马灯般一一浮现;她喉头无端一哽的同时,又是闻言涌上的无尽目涩,终是不忍在他千里迢迢赶来的生日里过分争辩:“廷祐……” “你看,北穗你又这样了。所以一直以来是我自认为自己特别,还是北穗心中的我本来就不一样呢?”金廷祐扬起个并不明朗的笑,温吞地打断了她:“你刚才说了18年离开的理由对不对?那现在呢,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你不喜欢我,只把我当作普通朋友?” 是连此刻的心跳都能轻易戳破的拙劣谎言,姜北穗数着落在耳畔砰砰的鼓点,终于到了不得不直视这样问题的时候。她想金廷祐不会和朋友接吻,不会轻易地与朋友告白,她自是亦然,可还是许多次都能抱着诡异的大度接受他事后心怀鬼胎的道歉。 她总是自诩清明,其实只是世上大部分问题的标准答案,她都不愿好奇或追寻。 “我不知道。”于是她干脆含糊道:“可我们做朋友的时候,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争吵,关系也比现在平和太多……如果非要选一种继续长久走下去的关系的话,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你的那种。” 金廷祐盯着她看了许久。姜北穗知道自己的理论多少荒谬,却也再无意同他过多论证,只是任由他安静地注视,眼睛像两汪早春化开的澄澈雪水。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金廷祐将乘着酱蟹的碟子朝她手边推了推:“要凉了,吃吧。” 心底那块悬着的大石放下,姜北穗长舒了口气,以为这是他典型的休战明示。她正准备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以一种刻意又自然的方式将话题盖过去,却又听他轻轻道:“你喜欢的关系也很简单,不过是你的欲盖弥彰,搭配上我的装聋作哑。” 他习惯藏起的棱角本就从未被磨平,姜北穗倏地一凛,紧接着头顶又被揉了一记,金廷祐语气还是没大多起伏:“陈词滥调说了很多遍,但我这次不愿意翻篇了。我是个有很多缺点的人,唯独在喜欢这件事上,我比你优于敢于直面的勇气。” “别再暧昧不清,下次见面的时候,对我坦诚一点吧,北穗。” “还有,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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