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而优美,暗燃着的烟草火星是这剪影之中唯一的光源,他叼着烟斗似乎陷入沉思之中如同一座岿然不动的雕像。 “哦,你们来了。”望月叶察觉到两人的到来,于是笑着将烟斗取下,在沙发扶手上轻磕两下,让燃烬的灰尘落入烟斗的底部,那点火星便也被掩埋消散不见,“我思考的时候,总是喜欢这些旧玩意……只不过毕竟不能让未成年人吸二手烟,这点小癖好也只能趁你们走了再享受了。”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到最近的窗边打开玻璃窗,让烟云跟着一起散去。 “望月哥认识北国冬天吗?”江户川仿佛聊家常一样自然而然地张口提问,丝毫不带拐弯抹角地切入话题,让林原镜一阵羡慕。 望月闻言转过头来,狐狸眼在江户川和林原镜身上停留了半晌,将已经缓慢降温的烟斗在手中把玩着。 “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 他打开客厅的灯,再度坐回客厅中那个他最喜欢的位置,掸去和服上似有似无的灰尘。 “……毕竟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叫北国冬天。” 这句话的信息量让林原镜和江户川一瞬间都有些大脑短路,望月叶认识组织成员,在北国冬天还不是北国冬天的时候?难道北国冬天是卧底?是后面机缘巧合才加入组织的? “不过,听你们这么说,难道是遇见了什么我的‘故人’吗?”望月叶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坐到旁边来慢慢说。 “望月哥是知道我是被变小的这件事的,对吧?”江户川柯南思路倒是清晰,侃侃而谈,“但我最近的调查和遭遇逐渐展现的是……他们是一个成型的组织,而北国冬天就是这个组织的一员。……既然你提到了‘故人’,难道说其实我们的敌人都是同一个?” 望月叶挑了挑眉头,咬着那已经熄灭的烟斗思忖了半晌:“我倒是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当时也只是听林原镜说你遇到了克系事件而变小了,毕竟是她自己的独立委托,我尊重她的自由没有细细过问这件事……” 望月叶再度用烟斗轻敲扶手,木质烟斗与沙发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这个组织——正是我在最开始为什么对你们准备涉足克系事件持中立甚至反对态度的主要原因,我与他们多有交手,也因此成为了他们鸿门宴上的座上宾。” 望月叶说到这里苦笑了一瞬:“知道太多又显露太多自然是不好的,抛头露面的代价就是很容易被盯上,所以我才选择隐居于此,除了与官方的暗中合作,不再公开行踪。毛利侦探曾经受人委托来这里打探我的底细,也是被我用变装蒙混过关。” 啊不,那个更可能是大叔本身能力不足什么都没查出来而已。林原镜半月眼。 “我记得你当时去参加宴会,邀请函是你的‘故人’发来的?”林原镜有些后怕,那种情况下还陪他们去宴会岂不是很危险? 江户川则想起那个事件最后炎之精的那番临终遗言,原本以为只是黑衣组织来过留下的痕迹,没想到组织的人当时就在宴会上……他咬紧牙关。 “也是他们,就像作案前要发预告函一样吧。”望月叶浅笑,但眼底没有什么笑意,不过他很快觉察到林原镜和江户川的良心不安,眼帘微微敛起,“实际上是挑战书,我也有我必须迎战的理由,这和你们几乎没有太多关系,也不必担心这件事的影响……我已经和我的‘故人’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暂时不会波及到你们。” “炎之精提到了两个人,鸦群中的白鸦,和一个女人——”江户川有些迟疑地望向望月叶,希望得到什么解释,“后者的描述确实过于模糊,不过前者……” 望月叶的表情在他提到前者时明显凝滞了一下,旋即语调平淡的缓声道。 “斯佩斯梅德。” “也有人称他为——” “平成年代的莫里亚蒂。” 江户川的呼吸都有一瞬的停止,他从未有一次离组织的真面目这么近过,心脏都在砰砰作响。 “单从能力上我倒是不否认,但其它……他真的值得这个名号吗,”望月叶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将烟叶塞进烟斗,“这迷雾之中还有一位真正的莫里亚蒂教授,端坐在错综复杂的犯罪网络之上,每一次细枝末节的颤抖,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而我无可避免地要退居幕后,与莫里亚蒂对决的任务,只能教给你们了,工藤新一先生,林原镜小姐。” 是的,他不会称呼自己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因为真正要打破这乱局的人,从来就是工藤新一和林原镜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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