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忌再三,甚至做出退让,以楚的作风定会得寸进尺。”赵弼沉声道。
所以,他不能有丝毫犹豫,必须强硬到底。就是要让楚项看到,晋国不好惹,越国能让楚失地,齐国也是一样!
“齐非小国,非是楚的附庸。”
“楚人妄想齐人低头,简直痴心妄想!”
“楚人可恨!”
赵弼态度明确,帐内群情激愤。
无论赵弦做过什么,他都是齐国公子,身份尊贵。楚妍这般羞辱于他,齐国但凡有半点退让,不肯上门问罪,一定会被视为软弱。事情传扬出去,齐国君臣都会沦为诸国笑柄。
“君上过楚营,臣请随行。”匡斌手按佩剑,正色请命。
“臣请随行!”余下氏族纷纷起身,异口同声要随赵弼去往楚营。
“好!”赵弼本意就是要造声势,自然
() 不会拒绝。
君臣达成一致,他当即命人备车,摆出仪仗,带领一干氏族气势汹汹杀到楚军大营。
不想来到楚军营前,齐国君臣却扑了个空。
“君上过晋营。”楚国令尹留守营内,得知齐国君臣深夜造访,亲自出面相迎。见赵弼神情冰冷,匡斌等人也是面带怒色,像是要兴师问罪,他心中咯噔一声,突然生出不妙预感。
“过晋营?”赵弼凝视贾吉,确认对方不是在骗他,当即冷笑一声,“也好、”
话音落下,他命匡斌等人暂且归营,自己则驾车转向去往晋军大营。
齐人闹出的动静委实不小,驻扎在附近的诸侯都被惊动。
国君们陆续走出营帐,派人出营探听。得知越君、楚君和齐君接连夜间出营,奔赴晋军营地,众人惊讶之余,难免生出疑惑。
“四大诸侯齐聚,莫非有大事?”
“废王流徙,新王登位,还有什么大事?”
“不知。”
众人满头雾水,眺望盘踞在夜色下的晋营,疑惑重重,顿感百爪挠心。
奈何国小势弱,四国没有宣召,不好主动凑上去。
不想弄巧成拙,最终得不偿失,众人只能带着满心疑问回到大帐,召集氏族秉烛商议,猜测四大诸侯又会有何举动。
与此同时,赵弼的青车来至晋军大营,经甲士通禀,很快有侍人前来引路。
和楚煜不同,楚项和赵弼造访,皆要在营门前下车。
赵弼走出车厢,目及停靠在不远处的丹车,视线扫过车旁的楚人,见到挂在车前的长鞭,杀意浮现眼底,稍纵即逝,快得难以捕捉。
营地内座落方形篝火,高过人肩的木架托起灯盘,火光跳跃燃烧。
通向大帐的道路两侧,能见甲士对面而立,铠甲鲜明,戈矛锋利。甲士周身萦绕煞气,俨然都曾沙场喋血,勇猛无匹。
赵弼一路行来,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
晋营与楚营不同,一样是向楚项问罪,但要把持尺度和分寸。当着晋军的面,做好可以借力,如有差错,怕是会被对方反将一军。
短短数息,赵弼已思量出结果。
前方就是中军大帐,引路的侍人止步不前,另一名侍人掀起帐帘请赵弼入内。
一帘之隔,帐外冷风侵骨,帐内暖意融融。
赵弼迈步走进大帐,一眼望见正对帐门的屏风,以及坐在屏风前的三人。
一身玄服的晋君坐在上首,越君在右,楚君在左,三人面前各有一只茶盏,茶香袅袅,热气氤氲。
听到声响,三人同时抬头。
看清赵弼的神情,林珩短暂惊讶,随即想起庸送回的情报,心中有所猜测。楚煜似笑非笑,辨清赵弼怒气所向,料定会有一场好戏。
楚项迎上赵弼的目光,见对方面带沉怒,不似盟友更像仇人,心中有了计较,持盏的手缓慢放下。
“晋君,深夜造访还请见谅。”赵弼
故作怒色,行事却彬彬有礼。
“观齐君不愉,未知发生何事?”林珩请赵弼落座,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
在赵弼入帐之前,三人正讨论废王去向。
关于出兵截人的王族,楚煜锁定两人,楚项也是一样。
楚煜来见林珩商议对策,实乃合情合理。楚项过营就值得深思。
大概是越君在侧,不欲横生枝节,他直接亮明企图,坦言不仅要杀废王,还要借机问罪王族,尽取王族之地。
“机不可失。”
楚项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
上京虽然没落,天子丧失人心,但礼制仍存,讨伐王族必须师出有名。
林珩是诸侯之首,由他出面最为合适。
“中原三面,地尽可取。”
楚国对土地的渴望从不曾减,推己及彼,楚项相信晋国也是一样。
在勤王一事上,两国可以合作。如今机会摆在眼前,未必不能再次联手,攫取王族封地。
对于楚项的提议,林珩的态度不置可否。对方正想再接再厉,就遇上赵弼过营,打断了这场谈话。
赵弼落座之后,目光锁定楚项,决意先声夺人,当场发难:“寡人有一事要问楚君,晋君和越君在场,正好为见证。”
说话间,赵弼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