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
火中发出爆裂声响,火星面喷出,绕着篝火旋舞,随即被烟气吞没。
“公子。”
宗又捧一柄短剑,奴隶牵一羊。
短剑入手极沉,边缘泛乌光,传言天落巨石锻造。此剑天子赏赐给代国君,奖其讨伐犬戎有功。
林珩握住剑柄,走近绳索捆住的公羊。
不料变故突,牵羊的奴隶故意松开手,绑住羊蹄的绳索齐齐断裂,肥壮的公羊在地上翻身,挺起尖角冲向林珩。
“公子心!”
事情发得快,电光火石间,智渊和陶裕等人根本不及反应。
宗欲上前帮忙,不想被晋侯拦住。
染血的宝剑挡在他面前,晋侯眼带杀意,出口的话却大义凛然:“不能斩牺牲敬天,不配为晋室子。”
“君上!”
看出晋侯的意图,宗心中骇然。他万没想到晋侯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胆大包天到扰乱祭祀。
他难不怕天惩?!
勋旧焦急万,身上没有佩剑,就要徒手上前扳倒公羊。
新氏族则在看戏。
如果公子珩死在祭祀中途,哪怕只受伤,他的声望也会坠入谷底,今后势必遭人质疑。
处于漩涡中心,林珩未见惊慌。
他惊险避开公羊的首次攻击,侧身同时翻转手腕,反握住短剑,挥袖间刺入公羊脊背,穿透了跳动的心脏。
锋利的剑身划开皮肉,没有溅出丁点血星。
林珩拔出短剑,血浆方才如泉喷涌,染红了公羊的皮毛。红痕落在他的脸颊,被他反手抹去。
捻碎指腹上的粘稠,林珩忽地抬眸,眸光森然。
牵羊的奴隶浑身一颤,刚要跪地求饶,林珩对他举起右臂。一把巧的弩滑入掌心,林珩单手扳动机关,手指长的弩矢破风而至,穿透他的脖颈。
奴隶捂着伤口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汩汩声响。
林珩迈步走上前,踩住奴隶的肩膀。
刺绣图腾的长袍一角闯入眼帘,奴隶无法动弹,皮忽然一紧,被林珩抓着发拖向火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热浪迎面袭,奴隶抖如筛糠,双眼惊恐瞪大。
“献牺牲于天。”
火光下,黑袍公子手握短剑,斩断牺牲的颅,凌空投掷而出。
烈焰呼啸蹿升,包裹住飞溅的鲜红。
断上血痕斑斑,面庞烙印死前的恐惧。直至一切被火舌舔舐,覆上一层焦黑,在热浪中彻底湮灭。
风过祭台,人群悄然无声。唯有焰心频繁炸裂,发出阵阵爆响。
林珩背对火光而立,长袖振动,肩上的玄鸟似要振翅而起。玉冠两侧垂下长缨,编织的金线熠熠辉,流光溢彩。
黝黑的眸子转向晋侯,不意外撞上愤怒和杀机。
林珩垂下手臂,任由短剑上的血线滑落,俊俏的脸庞挂上浅笑,恭敬:“父君,请登祭台,莫要误了时辰。”
晋侯有怒无处发,耳畔嗡嗡作响。
宗见他迟迟不动,提醒:“君上,事不可再为。触怒天地恐引灾祸。”
晋侯猛一甩长袖,迈步登上祭台。
林珩跟在他身后,同宗擦身而过时,脸上笑意始终不减。
父子俩前后站上高处,背对台下氏族,立在铜鼎之前。
鼎下燃烧火焰,鼎内的水正将沸腾。
蒸汽向上膨胀,灼热越越强。
晋侯取出祭天文,正打算宣读,鼻端忽然飘清香。香气渐渐浓郁,熟悉的刺痛又至,他不禁大惊失色。
“父君,您有不适?”
林珩靠近晋侯,看清写在绢上的祭天文。不出所料,通篇对他的贬斥,言他不忠不孝,无君无父,悖逆狂妄,不堪为晋室子。
两人距离接近,香气包裹而。
晋侯似被尖锥凿击额角,刺痛持续增强,一阵阵晕目眩。他甚至站立不稳,肢变得乏,无法像往日发病般拔剑劈砍。
“你?”
祭台上只有父子两人,旁人仅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林珩绽放笑容,轻松拽走晋侯手中的祭天文,折叠收入袖中。随后拿出另一篇,当着晋侯的面展开,确认他能看清上面的每一个字,才悬臂铜鼎之上,松开手指,任由写满字的绢落入鼎口。
“父君,您提醒了我,药有相冲。”林珩歪了一下,手指擦过腰间锦囊,声音敲打在晋侯耳畔,“国君昏庸无,触怒上天,祭祀中途遭受惩戒,您意下如何?”
“你敢?!”
“原本我想等到祭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