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战书直接攻打都城实属首例。
他甚至有等到天明。
大军刚刚抵达,守军以为他们休整一夜。哪料想晋军突然发起袭击。正如猛兽亮出獠牙,誓一击毙命,不猎物丝毫喘息时机。
“继续。”
林珩不叫停,巨箭和火球便持续飞出。
最初仅是东城起火,火势很快蔓延到南城和北城,距离郑侯宫仅一步之遥。
“救火,快救火!”
阮力战车冲过火海,身边不断有巨箭和火球砸落。
甲士私兵接连发出惨叫,战车翻倒,战马发出哀鸣。下一刻人马皆遭遇火海摧毁,化作一堆焦炭。
城民们打起精神,想设法救火。
水不够,他们便铲起积雪。
火光短暂被压灭,很快又融化雪层熊熊燃起。
“为何会这样?!”
面对骇人火势,救火城民陷入绝望。
为何火法熄灭?
莫非是天惩?
阮力有留意身后,他只想更快奔赴城头。嫌弃马奴驾车速度太慢,他索性一脚踢开,亲自操控战车,似一烈风刮过城内。
马奴滚落在地,来不及爬起身,几点火星落在身上,瞬间烧穿了布料。
“啊!”
他惊恐大叫,奋力拍打火苗。不料起了反作用,火焰非但有熄灭,反随着他动作缠绕全身,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救命!”
马奴发出惨叫,变作一个火人冲上街。
他扑向对面城民,后者早知火焰厉害,不肯让他靠近,直接抛出一石刀砸碎了他头颅。
马奴倒在地上,再有机会发出声音。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洋洋得意奚落被丢出府士弓。现如今,他遭遇烈火焚烧之痛,终将尸骨存。
阮力战车抵达城门,他从车上跳下,迅速登上城墙。
他太过于心急,驾车速度太快,途甩掉了私兵,身边有任何防护力量。
通往城头石梯途拐弯,经过一个墙洞。不凑巧,也或许是太巧,士弓恰好躲在洞内。
看到阮力身影,士弓抛开裹在身上厚衣,抄起分配军仆石刀,凶狠扑了上去。
“阮力,纳命来!”
阮力听到吼声,立即拔出佩剑。
奈何士弓动作太快,剑身出鞘一半,石刀已抵至身前。
阮力大惊失色,徒手握住刀身,怒喝:“敢刺?!”
见阮力力量惊人,石刀就脱手,士弓不多废话,松开刀柄,弯腰扑向阮力,抱着他滚落城墙。
“军将!”
私兵姗姗来迟,望见城墙上一幕不骇然失色,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滚落石墙,阮力试图抓住台阶边缘,士弓根本不他机会,铁了心和他归于尽。
“阮力,我乃士弓,被羞辱匹夫!”
出这句话,士弓张咬住阮力脖颈,凶狠合拢牙齿,硬生生撕开了他喉咙。
裂帛声响起,浓稠暗红瞬间喷涌。
两人摔落到城下,士弓双腿弯折,分明已经摔断。腰侧插着一宝剑,正是阮力佩剑。
见到奔来私兵,借火光认出几张面孔,士弓哈哈大笑,满鲜血异常骇人。
“阮力已死!”
吼出四个字,士弓圆睁着双眼气绝身亡。
私兵搬开他尸,见到阮力惨状,心下打了个哆嗦。一人不死心将手指伸到阮力鼻下,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只有一片冰凉。
“家主去了。”
众人心生惶恐。
他们从未想过阮力会死。
“怎么办?”
“出城!”
“出城?”
“护主不利,我等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另谋生路。”
私兵们短暂沉默,随即达成一致,快步登上战车。
他们被阮氏豢养,忠诚是氏族,非郑侯。如今阮力已死,三军大将,岭州城被破是早晚事。
“出城向西,去戎人地盘。杀几个犬戎首领,我等也能称雄!”
私兵们不能留在郑国,也意投靠晋国,干脆北去掠夺戎人,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打定主意,十几辆战车直扑城门。
由于晋军来得太快,守城工事完成不到一半,正好了他们机会。
“杀!”
城门处堆积大量石头,战车难以通过。私兵下车步战,利落解决搬运石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