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这项政令。 “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定法于朝堂,恐不能挽回。” 陶裕竭尽所能,试图说服智渊。 智渊则是眉心深锁,凝神陷入沉思,许久没有作声。 智弘坐在智渊下首,几次想要开口,瞧见父亲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陶贤和陶正同父亲想法一致,皆认为爵位之制不可破,林珩的旨意会动摇氏族根基,绝不能开先河。然而智渊沉默不言,陶裕还在耐心等待,两人不好贸然出言,只能保持缄默。 相比之下,陶廉显得过于镇定。 他似对陶裕所言漠不关心,一直置身事外。此种表现同陶裕三人大相径庭,不免令人侧目。 茶汤微凉,智渊从沉思中抽离,抬眼看向对面的父子四人,道出一番话,不仅不是陶裕想要的回答,更令他悚然一惊。 “君上送公子煜启程,时近正午。其后入军营,日落时分方才归城。你对君上所言一清二楚,是军中子侄传递消息?” 智弘方才正有此问,此时审视对面四人,神情异常冷峻。 “君上建新军,别于三军之外,所图为何,你当一清二楚。”智渊慎重其事,正颜厉色,字字犹如刀锋,“君上不喜陶氏,仍许陶氏子弟入新军 ,出于选贤任能,更是网开一面。你不能幡然悔悟,知错改正,反而变本加厉命族人刺探新军,莫非以为君上是幽公?果真不给家族留下一条后路?” 勋旧最熟悉彼此。 这番话毫不客气,一语破地,完全不给对方颜面。 陶裕脸色青白,愀然变色。他仍不死心,压下心中愤怒,继续问道:“君上破世卿世禄,你果真一点也不在乎?” “君上言以军功授爵,可言要夺我等爵位?”智渊反问道。 陶裕当场怔住,回忆军营中送出的消息,缓慢摇了摇头。 “既未言要夺爵,何必忧心忡忡?况军功授爵惠及甚广,你只观国人庶人,莫非未见到族内旁支?”智渊语重心长,提及陶裕忽略的要点,“晋以战功立身,嫡支世袭爵位,旁支数代不能起,血脉渐远,被剔除氏族不在少数。若以军功授爵,嫡支不壮,旁支亦能起,于家族大有裨益。” “可是……” “你认定家族子弟不及国人,甚至不比庶人,无法沙场立功?”智渊推开茶盏,嗤笑一声,“果真如此,还谈什么家族传承。庸碌之人袭爵,上战场必会露怯。一旦祸及军中,带累祖先英名,简直就是不孝!” “你是在强词夺理!”陶裕没有被智渊说服,心中腾起怒火。 “是否强词夺理,你我心知肚明。”智渊心平气和,与陶裕形成鲜明对比,“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君上不同幽公,莫要行旧事。新军之内趁早收手,万一惹怒君上,引来雷霆震怒,陶氏必遭大祸。” “危言耸听!”陶裕看似强硬,实则心头已经动摇,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 智渊一眼看透他,没有当面揭穿,继续道:“猎人执弓,箭矢锋利,能猎狐,亦能屠狼。君上性情刚毅,行事狠绝,剪除有狐氏未见手软,灭郑更是一战即下。为家族计,莫要自误!” 话音落下,室内再度陷入寂静。 陶裕俨然被说动,不由得陷入沉思,脸色逐渐惨白。 他之前还能理直气壮反驳智渊,如今现实摆在眼前时,危机近在咫尺,他不可能再欺骗自己。 “脚下是万丈悬崖,踏前半步就是绝境,固执己见必定粉身碎骨。后退或有损伤,终归是一条活路。”智渊沉声道。 “经验之谈?”陶裕抬眼看向对面,眼底已经爬上血丝。他此行是为说服智渊同他一起反对政令,不想反被对方提点,不得不直面家族危境。 “不假。”智渊与陶裕相交多年,智氏退居晋阳时,仰赖陶氏守望相助,才保存大部分实力。看到陶裕执迷不悟,他出言提醒,全因不忍陶氏走上绝路。 两人说话时,智弘和陶氏兄弟皆未出声。 陶贤和陶正的脸色异常难看,既有愤懑也不乏惧意。 陶廉细观父亲的神色,暗暗松了口气。 他不止一次提醒父亲,可惜总被当成耳旁风。有智氏家主出面,想必父亲会认真考量,不再一门心思钻牛角尖。 目的未能达成, 反而看清家族危机, 陶裕没有在智氏府上久留,很快告辞离开。 智渊亲自送他出府。 “君请止步。”陶裕来时神情凝重,去时则有些失魂落魄。 陶贤和陶正的神情不比父亲好多少。 反观陶廉,正色向智渊行礼,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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