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他的模样和衣冠,顿时有了计较。 “塘翁放心,奴等一定办好。”宫奴拍着胸口保证。 马塘点点头,命一名侍人留下,其后转身离开,大步行入雨中。 “带上人,去囚室。”宫奴们空闲太久,今日重操旧业,都是精神抖擞。 侍人负责监督和传话,看着宫奴们施为,全程不发一言。 花颜被拖入暴室,入目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侧对立数间暗室,全部房门紧闭,门上落锁。 走廊尽头开有小窗,风从窗外吹入,在狭窄的空间内撕扯碰撞,呜咽作声,堪比鬼哭狼嚎,异常凄厉刺耳。 宫奴脚步不停,来到暗室门前,打开门上的挂锁。 房门推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 “咳、咳!”开门的宫奴咳嗽两声,连连挥动手臂,挡开飞舞的灰尘,“就是这间,进去。” 房间三面土墙,墙上无窗,幽暗异常。 开向走廊的门是唯一的出口。 借助门外透入的光,依稀能辨认出室内设有床榻、矮桌和木架,桌上有水壶和杯盏,全都落了一层灰。 花颜被推入室内,踉跄两步向前扑倒。 掌心触碰冰冷的地面,意识到刚刚的遭遇,他顿觉怒不可遏。 触怒晋侯被关押, 他认了。区区宫怒胆敢如此, ▢(), 怒视宫奴就要大骂:“卑劣……” 两字刚刚出口,就见宫奴陆续退后,敞开的房门随之关闭,隔绝所有光明。 室内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触怒君上,胆子不小,好生在里面待着吧!” 宫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片刻后脚步声远去,只有穿过走廊的风持续呜咽,不断敲打门板,拉拽花颜绷紧的神经。 置身黑暗之中,愤怒如潮水退去,恐慌取而代之。 他无法视物,摸索着地面移向床榻。不小心撞上桌角,撕裂肩上的伤口,禁不住发出一声冷嘶。 痛苦难捱,他握住肩膀,忽然想起夏夫人和公子路。 晋侯宫有暴室,蜀侯宫也有暗狱。 信平君行事不择手段,夏夫人被押入暗狱许久,始终不肯低头,公子路更被剜去膝盖,备受折磨。 今日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想方设法寻找借口,安慰自己一切是为了家族。 如今置身囚室,设身处地去想,久违的愧疚涌上心头。公子齐的质问回响在脑海,他实是问心有愧,感到无地自处。 “为何,为何……” 为何对信平君的暴虐视而不见? 为何不对夏夫人和公子路施以援手? 花氏立家数百年,曾与国君鼎足而立,甚至平起平坐。为何竟变得胆小懦弱,走到如今地步? 花颜陷入苦闷,不断敲打内心。 想到晋君之前所言,想到远在蜀地的家族,他猛然咬住后槽牙。 愧疚,赎罪。 终是要有所取舍,做出决断。 囚室外,几名宫奴并未走远。 听到门后渐渐没了声响,一人悄无声息靠近门板,扳动机关。门板上方出现一道缝隙,亮光投入,送入一线光明。 借助亮光,宫奴看清花颜所在,确认没有大碍,方才收回视线,轮番守在门外。 门上的气窗没有关闭,囚室内依旧昏暗,却不比先前伸手不见五指,几乎令人窒息。 花颜转动眼球,忽然有了动作。 他从头上拔出发簪,翻过外袍,割下一条里衣。以手指蘸取伤口的血,迅速在布上书写,随后将布条折叠起来,塞入衣带藏好。 做完这一切,他背靠床榻凝视地面,锁定细窄光影,许久一动不动,好似陷入痴迷。 入夜,疾风骤雨开始减小,雷声远去,闪电消失无踪。 临近天明,堆集的云层开始变薄。 太阳跃出地平线,晨光绽放,乌云流散,现出碧蓝的晴空。 肃州城门大开,城头响起隆隆鼓声。 一队黑甲骑士策马行出,分列在城门左右。 几名脸绘彩纹、腰悬骨链的巫赤足走过泥地,踩着鼓点唱诵祭词,抵达预定位置后,一同俯身在地。 大雨初霁,地面散落大 大小小的水洼。积水混合泥浆沾染巫的膝盖和双手,泥点飞溅上额头。 几人毫不在意,高举双臂向天,完成最后的祭词,一同抛出骨甲。 大大小小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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