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卡卡西嘛,旗木卡卡西。她知道的。 对方带着诧异和询问的眼神让三秋再次低下头,眼角诠着泪,狼狈地扒拉着书包带子。她挑开搭扣,装作掏书本的样子,突然在被自己慌忙塞进抽屉的书包下注意到了一个粉色的信角。 三秋捏着那个露出来的角,连带着抽出了三份由粉红色牛皮纸包着的信。一看收信人,全都是旗木卡卡西。 她扶额,把东西放到他桌上,接着捧起摊开在桌上的课本,再次立起挡在自己面前,一边破防一边掉眼泪,咬着嘴唇从书包里摸出小包纸巾,胡乱擦掉流到下巴上的泪水,全然不顾边上表情更加怪异的卡卡西。 看什么看! 她克制住自己转头瞪他一眼的欲望,死命保持着无声。 睡前时叔叔还和自己说,第二天打算做酱饼吃。 表姐追了一个月的某部校园恋爱轻喜剧要完结了,不知道男女主会不会在今天更新的内容里接吻呢。 隔壁老婆婆走丢的猫咪还没有回来。 和新认识的日本朋友说好了,要在樱花季一起去Fuji,一起去看海,去看花的。 对了,昨晚睡前忘记和爸爸妈妈打视频电话了,本来今天可以主动拨过去,就算只讲一些碎碎的家常话。 还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最近,很开心。 卡卡西沉默地坐在桌前,看着今天格外反常的同桌。 宇智波三秋,一个寻常的漂亮宇智波。开学前剪的短发长了一些,垂在肩膀上。黑眼睛,肤色很白,没长开的眼睛和嘴巴中间总有宇智波随写轮眼一起遗传的隐隐绰绰的冷淡。不阴沉,反而带着一种独属于孩童的好看。安静,到学校的时间和自己差不多,会说“早上好,旗木同学”,上课时认真听讲,下课后还会礼貌地道别,“明天见,旗木同学”。在她坚持主动朝他打招呼一个星期后,每天早上的第一句“早上好”就交给了卡卡西,因为他到学校的时间越来越早了。 除此之外,二人间没有任何交流。 但他在开学第一天就注意到她了。 可能是因为被老师安排成了同桌吧。 父亲说,以自己的实力,不会在一年级待很久。 也就是说,自己不必太在意放在这里的社交。但即便如此,旗木卡卡西还是不得不对宇智波三秋稍微在意了一点。 学东西很快,在所有考试里都拿第二名,被叫上台当人形教具或者示范某些老师刚教的内容的次数也和自己不相上下。 如果没有自己,她会是第一名。 很有天赋,和她那个叫做带土的吊车尾哥哥很不一样。 对了,今天自己还没有对她说“早上好,宇智波同学”。 因为她和宇智波带土一起迟到了。 带着面罩的卡卡西思索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难道是体内和哥哥类似的基因终于开始表达了吗?会导致逐渐养成从前没有的习惯之类的... 老师絮絮叨叨地重复着他早已烂熟于心甚至实践到滚瓜烂熟的知识点。旗木卡卡西不自觉又把眼神挪到了垂着头的三秋身上。 所以——她为什么在哭啊? 他回忆了一下昨天。 早上好,听课,武器分析,笔记,托着腮,挂到眼睛边上的刘海和猫咪发箍,便当,体术课,明天见,秋刀鱼。 啊,昨天爸爸做的是秋刀鱼。卡卡西思路一歪,决定今晚也让爸爸做秋刀鱼给自己吃。 接着,他在脑内过了一遍前天,大前天,和大大前天。 宇智波三秋那几乎没发出任何动静的哭泣结束了。卡卡西突然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要是其他女孩子哭起来的话,教室的屋顶都有可能被尖利的声音掀翻—— 在他的印象里,小女孩就是这样的。 她用完了整整一包(虽然是散装款)的纸巾。卡卡西脑中思绪一顿,找到了今天唯一的变量。 不管怎么说,惹哭一个宇智波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件事绝对是自己全责。头顶的银发微微耷拉,快要五岁的旗木卡卡西想起爸爸说过,男子汉要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不能逃避。 他在自己的抽屉里打开备用纸巾,抽出两张,小心翼翼地递给正把头埋在书页间的鸵鸟状三秋。 “宇智波桑,”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于是扯了下突然变紧的面罩,努力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常一些,“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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