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众人早就忙碌完成,将院子装点成红色的海洋。
沈大娘如父如母般已经准备好了午饭,正在端盘上菜,院子里挤满了人,原本被搬来准备喜宴当天待客的四方桌也被收拾出了三张,作为招待。
红炎被沈大娘带到席上,端起酒水向乡里乡亲道谢着。先生的屋子还是关着,寂静到都没什么声音,有时都要怀疑人不在里面。
桑伶想到那日看到的半张侧脸,放下了怀疑。端起酒杯,对着红炎说着恭喜的话。
俗世的热闹喧嚣,像是炊烟里冒出来的烟气,不经意间便沾染了一袖子,脸上会露出笑容,脑子会放松,让人恍然觉得回到了现代,没有修真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太阳很快便下了山,简单的酒席也歇了下来。
沈大娘带着几个大娘一起收拾忙碌,临走前还将热水烧好了才关门离开。
红炎端了饭菜去了主屋,传来了几句说话声,安静的夜色慢慢沉下,让人升起对未来的期盼,对喜宴的喜悦。
时间便在这种情绪中,来到了第二日,因为红炎在沈家村没有屋子,也无父母,那送嫁酒便和男方的前酒一起办了。嫁妆琳琅满目,一样样地被抬出,展示,向着参加宴席的村里村外人展示着新娘子的家室财气。转了一圈又重新锁进了堂屋,算是送嫁完成。
桑伶站在一角看着这一片的热闹,殊不知气质高华,一身缕金百蝶穿花雪色云缎裙的她也成了别人议论的对象。所有人都认得了她那样的花容月貌,那样的华丽衣衫。
第三日。
按照当地习俗,婚礼要放在黄昏的时候,迎新娘子进门。所以喜宴便是晚上,中午至下午,就是本村人在院子里忙碌招待,孩子们举着糖果,在人群里穿行嬉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新娘子多么美丽好看。
红炎在屋子里打扮着,为了避嫌,发嫁的屋子是靠近厨房的一间,并不是新郎住着的主屋。等会到了时辰,新娘子便会被抬着绕过村子一圈,再重新回到这里,送进主屋,算是全了婚礼仪式。
几个不大的孩童挤挤挨挨的凑在窗户外看着,桑伶被沈大娘催促着过来,给红炎梳妆。
沈大娘小声交代:
“我偷摸瞧着红娘子妆都画花了几次,该是太高兴了,你做姐姐的去帮忙装扮着,总不能耽误了时辰。先生那边,有几个小子过去搭把手,我等会再去瞧瞧。保准今天的喜宴顺顺利利,吉祥如意!”
为了婚礼,沈大娘发髻上难得插了根银钗,成色不好,却也是村里难得的首饰,压在箱子底一般不拿出来,可见今天的喜悦心情。
桑伶被轻推进了屋子,沈大娘又担心他们姐妹要说悄悄话,拿着扫帚吓走了窗外的孩子们,嘻嘻哈哈中,窗外安静下来,无人注意。.
红炎的头发还散着,衣服也没换,一张脸也是红红白白,指甲上染上了几滴红色的胭脂,正有些怔楞的对着妆奁,不知在想什么。
桑伶捡起一缕秀发,用梳子梳下,开口笑道:
“新娘子的魂魄去了哪里了?”
“尊上……啊!”
红炎回神,立即转头看来,秀发一下被扯住,她斯哈一声捂住了头皮。
桑伶赶紧放手,有些想笑:
“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红炎揉了揉头皮,心有余悸道:
“尊上,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桑伶抓紧时间继续给她挽起发髻,随口道:
“沈大娘在外面忙活得热火朝天,还一心记挂你,说你欢喜过头妆发都乱了,催我过来给你把把关。”
“我不过,不过是心里有些乱,没多大的事情。”
红炎垂下头,没有多言。
桑伶算了算时间,有些紧凑,直接上手梳发。她手腕一弯,另一只手取了一小撮的发丝,两厢一串,再往上一推。一个元宝髻已经挽好,她又将那梳子润了润桂花油,一点点地梳好了碎发。
红炎对镜一照,有些惊讶:
“尊上,你的手艺真好。”
桑伶笑笑,想到曾经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又要被系统要求装扮得美丽好看去攻略谢寒舟,前后几百年的时光,这梳头打扮的能力倒是水涨船高。
她将手帕打湿递给了红炎去擦手,转身去取头冠。
身后,红炎低头看手,忽然瞳孔微缩,迅速擦干净手将帕子塞进了怀里。
桑伶在屋子里寻了寻,发现都没有那顶预备下的凤冠:
“难道是当日,绿腰当成嫁妆放进了红木箱子了?”
她准备去堂屋,不想红炎却是起身拦住了她:
“这头冠又大又沉,晚些戴上才是好事。我这妆还未化好,尊上也是女子正好留下来,给我参考参考。”
“当日,只想着这冠子越大越好看,倒忘记了你的脖子。”
“那就先弄别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