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废了他。”
李惊鸿似乎看出了他未出口的疑问,淡淡回答了他。
宋祁玉闻言有些不解其意。
废了他?她说得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赏花宴期间你去找了那位苏大公子?”
夜风从窗外灌入,琉璃瓶在袖中叮铃作响。
李惊鸿素手伸进袖中摩挲了一下瓶身,笑了笑并不否认。
“你疯了?”宋祁玉大惊,“那苏公子并非什么正常人,你...”
苏顷以残害女子为乐,李惊鸿一个柔弱的女子,单枪匹马去查探苏顷的院子,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他对上面前女子沉静的目光。
不对,李惊鸿明明正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啊...
只听女子轻笑一声,“一个残废而已,连立都立不起来,我一个正常人还奈何不了他?”
“所以你...”
“我把他剩下的那条爪子也弄折了,他摔坏了腰,大约这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了。”李惊鸿口气轻松,似是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她没有告诉宋祁玉她还挖了苏顷的一双眼睛,毕竟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接受。
宋祁玉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胆子怎么这样大?
虽然苏顷罪该万死,这种程度的惩罚对于他所做的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
“你这样,若是被苏府的人发现...”
这个,李惊鸿便更不担心了。
她将卷宗放下,“就算发现了苏成也不会报官,你放心好了。”
李惊鸿做事一向心中有数,若不是笃定苏成心中有鬼不敢闹大,她定不会放开胆子去教训苏顷。
清晨的宁州城内被一层薄雾笼罩,李惊鸿收拾好昨夜整理出来的案件卷宗从驿站中走出来。
宋祁玉已经先回衙门了,他们二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前一后分开返回庆元县。
李惊鸿刚掀开车帘便被吓了一跳。
她不动声色抓紧了围栏才使自己没掉下车去。
“你怎么在这?”
她瞧着车内冷不丁出现的人影咬牙道。
月移大剌剌的坐在车内,手中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支小匕首,见到李惊鸿才停下手中动作。
“你托我做的事我已经办妥了,不过那小妞也是个胆大的,竟要求见你一面。”月移打着哈欠。
昨日李惊鸿让月移给孟问钰送了二百两银票就当借用她的请帖和身份去赏花宴的报酬。
她赴宴之时月移便探入了孟府之中,悄无声息的将两张银票与李惊鸿写下的字条放入了孟问钰闺房窗边的小几上。
而月移则静静隐匿在窗外的老槐树上,确保孟小姐看到银票与字条。
她在树上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等到孟问钰来到窗边,看到那两张银票。
月移准备要走,却不料那孟小姐看过字条后并未去取银票,而是走到窗边,扬声开口道:
“不知是何方神圣,小女孟问钰可否一见?”
月移并未回应。
她又道:“这钱小女便不收了,就当送一个人情给您,望您能与我见上一面。”
听她不收这钱月移便有些苦恼了,她不收自己没法给李县丞交差啊,她来就是要看着孟问钰收下银票的。
于是她略一思量,身影一闪跳下槐树。
孟问钰还要再说,忽然便觉得一阵风从面前吹过,她忙以袖遮面。
下一刻,几案上的两张银票瞬间消失,只留下两片槐树落叶,她甚至都没看清是何时不见的。
孟问钰心中一喜,“您是答应与我见面了?”
空空的庭院依然无人应答,但孟问钰笑逐颜开。
月移言罢,李惊鸿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兴趣。
“想要见我,好啊,我也有些好奇,这个小丫头到底要做些什么。”
月移向来不多言,李惊鸿同意以后,她便去了孟府找孟问钰。
驿站对面茶楼的雅室中,李惊鸿点了一壶庐山云雾,静等孟小姐的到来。
晨间的薄雾散去,同一时间,舒子濯也打听到了昨晚紫衣少女的名字——“孟问钰”。
“那是宁州府衙孟知事家的长女,大人,您打听这个做什么,不会是看上了吧...”虎子惊道。
他家大人何时打听过哪家姑娘啊,而昨日从赏花宴回来便直接让他去查了一位姑娘...
啧啧啧,梅夫人的赏花宴不愧是宁州府上流社会的“相看宴”,看来他家大人娶媳妇有望了!
舒子濯闻言一愣,用折扇“啪”的一声狠狠敲在胡子的脑袋顶上:
“你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和我没关系。”
这哪儿是他看上了,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