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见过裴玄照了,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李惊鸿淡淡道。
可这平淡语气中的内容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崔祯脑中响起。
“什么?”
李惊鸿静静看向他,崔祯意识到李惊鸿没有说谎,他们的确已经见过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崔祯,我们谈谈吧。”李惊鸿说罢转身进了内室。
二人关上了门,李惊鸿转身一撩裙摆坐在了桌案边的木凳上,崔祯则轻轻坐在她的对面。
“你要谈什么?”崔祯依然有些恍惚。
李惊鸿语气平静,眼睫慢慢抬起,看向他:“崔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崔祯心头一紧,眼中的一丝慌乱被李惊鸿捕捉。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半晌他才哑声开口。
李惊鸿轻嘲一笑,还是不肯说吗?
“你说,我若是去问裴玄照,他会不会告诉我呢?”
此言一出,崔祯的身形顿时僵住,他慢慢抬起头,李惊鸿接触到他暗沉的眸子时心中略微一惊。
只听崔祯骤然发出一抹冷笑,“裴玄照?你以为他是好人吗,还是说...你信任他,比信任我还多?”
李惊鸿自然是谁都不信,但瞧崔祯的样子对裴玄照这人十分介怀,她微一抿唇故意道:“至少他情绪比你稳定,不会动不动就变脸。”
崔祯面色一变,瞬间卸下了周身的气焰,无力感涌上心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是那个问题,对于我的身份,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李惊鸿道。
...
寿康宫内,李元朝坐在餐桌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杨慧娘帮他布菜,温声道:“陛下,怎么不吃啊?”
对于养母的关切,李元朝再也忍不住,扑在杨慧娘身上如同孩童一般哭了起来。
四周的宫女太监忙避开视线,谁也不想目睹皇帝脆弱的一面。
杨慧娘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下去,像哄孩子一般道:“哎呦我的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元朝一股脑将自己身上的隐秘之事倾诉给了养母,“娘,我这样该如何是好啊...”
杨慧娘听罢李元朝所言心中震动,李元朝竟然有隐疾不能行房事?她眼珠子转得飞快,她虽是一介乡下妇人但皇帝无子的后果还是有所耳闻的。
前朝多少帝王因为无后,驾崩后妃嫔族亲全部失势,没有一个好下场。
虽说李元朝年少,现在说驾崩以后的事还为时尚早,可她杨家一跃成为京城贵胄,若以后的皇帝不是李元朝之子,他们杨家哪里还有富贵可言?
片刻后,杨慧娘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儿啊,娘想起来了,你舅舅府中有一位包治百病的高人道士,前些日子为娘头痛你舅舅就是拿了他炼制的药丸才治好的。”
“娘又头痛了?”李元朝担忧道。
杨慧娘早前在乡下犯过热症,常常头痛欲裂睡不着觉。
“是啊,吃了那道人的药丸后便再也没犯过病,不如...让他帮你瞧瞧?”
杨慧娘从前在乡下时就十分偏信那些乡土偏方,李元朝小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让村里的土地娘娘抓把土泡水喝,喝个两日便奇迹般的好了,是以杨慧娘便越来越信这些乡土邪术。
李元朝有些迟疑,“这道人...会治这种病嘛...”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男子隐疾,道人难道会治?
杨慧娘劝道:“儿啊,能不能治好的也不妨碍你让他帮你看看啊,让他帮你看看,若是他能治好岂不是皆大欢喜?”
李元朝有些被说动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早些治好他的隐疾,日日往肚子里灌苦药也好,用多名贵的东西也罢,只要能治好,只要能和他最喜欢的女子圆房,只要能有子嗣...无论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好,那位高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将他召进宫里来。”李元朝下定决心道。
“就在你舅舅的府上,若你要见,便让那道人乔装一番进宫来,不过这事...不要让外人知晓。”杨慧娘语气莫测的道。
“娘你放心,我这病...朝中众臣并不知晓。”
杨慧娘拍了拍他,“娘不是这个意思,娘是说...莫要让咱们家以外的人知晓,比如,裴首辅。”
...
李惊鸿醒来发现已经是第二日辰时了。
头痛欲裂...
她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她与崔祯对质,逼问崔祯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到底是什么,后来崔祯说了些什么,她忽然间耳边嗡鸣,脑中一片白光闪过,随后便昏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惊鸿揉着太阳穴起身,窗外的日光晃得她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门口推门的声音响起,一道身着青竹色外衫的青年脑子身影走了进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