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魏韵青之外,推你儿子进火海的还有一人。”
李敏仪咬着唇看向她。
妇人闻言身形一顿,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是当初的庆元县县官李菁红,也就是李家大小姐,你难道忘了,她是如何在公堂上横插一脚的?”李敏仪恨恨开口,凭什么只来找她一个人的麻烦,因为她好欺负吗?
不如将李惊鸿也拉下水,让她感受一下被屎壳郎缠上是什么滋味。
这般想着,李敏仪心中的恐惧竟减少了几分,微微勾起唇角来。
妇人经她这么一提醒似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双目浮现出猩红的色泽,喉咙里不断涌出怪异的声响,略微顿了顿,忽然掀起眼皮看向李敏仪:
“呵,想不到人人称赞为庆元县闺中女子楷模的李二小姐对自己亲姐姐也这般狠毒啊...”
李敏仪脸色变了变,“该说的我都说了,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说罢,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裙,她又恢复成皇帝端庄的贴身宫女,抬步离开。
...
崔祯从车上下来入目的便是苍茫的白雪,雪原的尽头一座巍峨的山峰耸立在云间,想来便是人们口中的玉昆山。
玉昆山常年积雪,陆嘉誉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开辟一条上山的道路不惜以黑煤渣铺路。
“吼,好冷,山脚下便冷得如同进了冰窟窿,若是上山岂不是要冻死?”舒子濯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就缩了回去,嘴里是滔滔不绝的抱怨。
一旁有京城随驾的老臣,虽已冻得双颊通红,听到舒子濯这话也不由皱眉斥责道:
“陛下都没说冷,你倒是娇贵起来了。”
说罢便迈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往最前方的道袍身影走去。
舒子濯被怼得气急,可碍于自己官职低又不得不忍了下来,待人走远才低声骂道:“自己愿意当狗,没人把你当人。”
崔祯叹了口气,“好了,该出发了。”
老臣们对小皇帝的愚忠崔祯在京中早已见怪不怪,他们与其说是将李元朝当成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倒不如说李元朝是他们投的“股”。
他们亲手将其供养长大,又亲手将江山夺过扶李元朝登山皇位,这些老臣在李元朝身上入了太多的“股”。
众人在玉昆山下集合完毕,李元朝侧头问身边只着轻薄道袍的沈天师,“天师,可能登山了?”
冷冽的狂风将沈天师身上的道袍吹得前后翻飞,他既没有披大氅御寒,身上也没有带暖炉,姿态闲适,仿佛周围的冷气侵蚀不到他。
“正午时分,一日之中阳气最甚之时,可。”沈天师略一点头。
李元朝一声令下,前方有御林军开路,众人护驾在他的前后左右,队伍缓缓往玉昆山进发。
玉昆山十几里外的城楼之上,两道身着官袍的身影凝望着山下庞大的队伍。
魏韵青没想到,自己任职的这些年间还能看见有活人进入玉昆山,那人竟还是皇帝...
不知想到了什么,魏韵青嘲讽一笑。
陆嘉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确定不会有事?”
魏韵青不由侧头与他对视,笑道:“陆大人,下官已经将自己买的地都贡献出来让公家修路了,出了事还要找下官问责不成?”
二人的目光又移向十几里开外的皑皑雪山,陆嘉誉眸光不明,“走一步看一步吧,到那时本官定不会让你背责...”
魏韵青有些意外,只道了一句:“好。”
...
这边人人都被小皇帝折磨得茶饭不思,而另一边,李惊鸿却乐得自在。
在家中有吃有喝,想要什么给李管事说一声,第二天就能送到她手里。
母亲周氏监工完就邀她进城逛街,她想买的东西母亲都能凭着一张嘴和那股子泼辣劲儿给她砍下来一半的价格,她这绝不吃亏的性子倒与周氏不谋而合。
午时二人在街上逛累了便随意找了一家酒楼用饭,一桌子菜才刚刚上齐,恰逢此时几个身穿官兵服饰的捕快闯入酒楼——
“我们捕头大人要包场子,掌柜的,赶紧把人都轰走!”
其中一名官兵鼻孔朝天,牛气哄哄地吼了一声。
在酒楼大厅中用饭的不止李惊鸿一桌,隔壁桌的几名书生同样亦是刚吃上没多久,不由讲起了道理:“官爷,您想用饭不被打扰自行包下雅间不可吗,为何要驱赶我们?”
下一刻,就见那官兵上前一脚踢翻了书生几人坐着的桌子,哗啦一声桌上碗碟应声落地,碎渣和热菜四溅,几名书生被吓得脸色煞白。
“少他娘的废话,知不知道我们头儿是谁?庆元县捕头赵迟!”
官兵话音一落,周围几桌均露出惊恐之色,原本还想观望一阵子顺便把桌上菜吃完的客人们连忙站起身跑路。
就连周氏也露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