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阮璇玑按照先前在马车中记下的路线寻去,她有近五年没有来过昭国京城了,此刻又是在夜里,心中焦急,一时有些辨不清方向。
她提着裙摆绕过胡同,往不远处的街道走去时,四面八方忽的闪出几道矫健的身影。
阮璇玑心口猛然一缩,脚步蓦地顿在原地。
“跑啊,怎么不跑了,不是着急去给你的好姐妹去送信吗,胆子这么大,现在怎么怕了?”
这声音...
来不及思量,月光下,阮天枢抱臂站在巷子口,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阮璇玑,那样轻佻的眼神,仿佛在欣赏她伪装被揭开的狼狈模样。
阮璇玑暗暗握住袖中的银针,尽管她知道,自己根本敌不过这群人的围攻。
阮璇玑紧紧盯着他,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他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在她的计划之中最早要等她走出巷子才会有所察觉,难道...
阮璇玑忽然回头望去,就见自己的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不正是自己的婢女?
婢女连忙低下头,躲闪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好啊...都敢做出背叛主子的事了,也不知当初把你从人牙子手里救出来的是我还是他...”阮璇玑冷冷开口。
婢女忙不迭跪下,带着哭腔道:“王后,奴婢一辈子感谢王后的恩情,可奴婢不想被炼成药人,奴婢想活命...王后您金尊玉贵哪里懂我们这些下人的苦啊...”
听这婢女的意思,怕不是阮璇玑刚一出门,这人就屁颠屁颠的去找阮天枢告密了,真是孽障...
阮璇玑比了闭眼睛不愿再与她争论,转身看向巷子口立着的男子,“要杀要剐随你,但阮天枢,我作为你的王后更作为南诏国的圣女,提醒你一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所行之事有违天道,你若还执迷不悟被虚无缥缈的利益所蒙蔽,迟早要遭到反噬!”
男人冷嗤一声,似是觉得她的话十分好笑,“阮璇玑,不要拿你那些老套又天真的大道理来试图说服我了,你和圣庙里那些祭司一样无趣,事实证明,那些维稳的洗脑言论只是圣庙安于现状的借口罢了,想要光复南诏,不需要那些唯唯诺诺的废物!”
说罢,男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四下的暗卫一拥而上,丝毫不管阮璇玑是圣女还是王后,狠狠的将其压制,并用绳索一套,把人捆了起来。
“阮天枢,她是我们的朋友,庇护了我们多年,你不能...也不该这么做...”阮璇玑竭尽全力只希望他能听进去哪怕是一点。
阮天枢闭上双眼:“将王后带下去,种上定身蛊禁足于房内,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私自打开厢房的门。”
“是!”
“阮天枢!你疯了——”阮璇玑被暴力撕扯着往驿站中带去。
正在此时,空气中“嗖嗖嗖”几声,接连几只冷箭破空而来,下一刻,擒住阮璇玑的几个暗卫应声倒地,阮璇玑一愣,用最快的速度挣脱绳索的束缚。
巷子口的阮天枢眸光一凛,随后冷哼一声,“好啊,连我都被你给骗了,今日乔装出门假作给人报信,怕不是有意为之,只为引我出手?”
他话音刚落,巷子四周便围满了面带银色龙纹面具的黑衣人——影龙卫。
李惊鸿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语气淡淡的道:
“南诏国主想太多了,在我的地盘上,你的算盘真当我听不到分毫响动?”
“惊鸿,你怎么...”阮璇玑惊呆了,明明她只是只身一人去报信,惊鸿为何会出现在此,难道真如她所说,早已知道了阮天枢的计划?
想到阮天枢的计划,阮璇玑眉头紧皱,急声提醒道:“惊鸿,离他远些,他要对你不利!”
“我知道。”李惊鸿并没有露出多少惊异之色,实则她亦是半个时辰之前才听到夜冰向她禀报从杨光口中套来的情报。
想想明日庆功宴上她还会和阮天枢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接触,她就感觉到一阵后怕...
若是夜冰没有遇到杨光,或是杨光没有去南风馆...那她今日也不会得知阮天枢谋划害她的消息,明日之后便会不知不觉沾染上让她逐渐变成药人的毒,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天枢,好歹毒的男人,亏她曾经还把他当朋友。
“你知道?是阮璇玑告诉你的对不对,哼,你们事到如今还装模作样。”阮天枢看向穿着婢女服饰的女子,冷笑道:“你真是好样的,倒是我小瞧你了。”
阮璇玑不打算反驳了,李惊鸿也心照不宣,拿起弓弩对准了阮天枢,“既然你先选择背叛,那我李惊鸿对待叛徒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杀无赦!”
话音一落,弓弩射出,阮天枢的暗卫连忙上前护驾,阮天枢则闪身来到巷口两人合抱的老槐树后。
李惊鸿伸手示意,影龙卫开始与南诏的暗卫交手,但都保持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