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说,爱是一种灵魂的激烈情感,爱促使灵魂有意识得亲近那些与它相契合的事物,这里的“有意识”不是欲望,因为欲望是另一种关于未来的基情。
实际上“有意识”是一种同意,正是通过它,人们认为自己与所爱之物亲近了起来,因为人们可以想象一个整体,并将自己视为整体的一部分,所爱之物则是另一部分。
波莫纳看着手上的爆米,她挺爱吃的,可是她可从没想过自己与它是一个整体。
接着她拿着爆米研究。
当她将它吃下去,经过消化和吸收,它确实可以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不过她会成为爆米的一部分吗?
她又看了眼膝盖上笛卡尔的书,其实她更想看傲慢与偏见。
因为莉迪亚轻率的举动,可能会毁了本内特一家女眷的名声,莉迪亚的妈妈和她一样单纯,听说莉迪亚结婚了就很高兴,忽略了“过程”。
达西先生帮了伊丽莎白一家,尽管威克姆曾经用同样的手段差点欺骗了他的妹妹与自己私奔。
“喵呜。”
波莫纳低头,看到一只猫蹭她的脚,于是将它抱起来,一起靠着图书馆的窗户,享受着黑湖吹来的凉风。
从
波莫纳觉得这是一种仁慈,避免愤怒的父亲去直面这个问题,承受痛苦,本内特先生已经不年轻了。这个家里总算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虽然柯林斯先生继承了本内特先生所有的财产。
夏洛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不爱柯林斯却还是嫁给了他,婚后的生活她很满意。
贫穷与幸福并非水火不容的,最穷困潦倒的人,如果他觉得满足了,他就不会去索求更多微薄的财产无法给予他们的东西。
有一个哲学家,有天他要乘船渡河,闲来无事便与船夫攀谈起来,于是他问道:“你懂历史吗?”
船夫说:“我不懂。”
哲学家惋惜地说道:“那你至少失去了一半的生命,那你懂数学吗?”
船夫说:“我也不懂。”
哲学家遗憾地说道:“那你失去了80%的生命。”
船夫不再说话了。过了一阵忽然起了大风,小船在浪中激烈地颠簸着。
突然,一个巨浪把船打翻了,哲学家掉到了水里。
看着哲学家在水中胡乱挣扎,船夫问哲学家:“你会游泳吗?”
哲学家恐慌地喊道:“不会啊!”
船夫说:“那你就失去了百分之百的生命。”
这个哲学家就和苏格拉底一样烦人,船夫本来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为什么要让他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不满,然后去渴望历史、数学这些以船夫的收入根本不可能学的起的东西呢?
更何况历史和数学又不像撑船那样,渡河的人必须付钱,能给船夫带来收入。
上历史课时学生们都在睡觉,幸好宾斯教授不像那个哲学家那么多事,把他们叫起来,问他们懂不懂历史。
原本装满的容器因为破了一个洞变得装不满,就像漏了底的盆,如果将盆底的洞给堵上,它就能装满了。可是盆也变成了水盆,养不了陆生植物,只能养莲之类的水生植物。
夏洛特找到了让自己心满意足的办法,伊丽莎白却一度没有,改变发生了,本内特先生正在老去,有一天柯林斯会继承他的财产,除非姐妹之中有人愿意嫁给他,否则没有嫁出去的本内特家的女孩们就会如本内特太太说的那样,被从她们长大的房子里赶出去。
可是伊丽莎白面对这种情况还是不愿意答应柯林斯先生的求婚。
如果是笛卡尔,他会说“改变自己的欲望而非改变现实,努力战胜自己而非命运。”
“除了夏洛特,谁会嫁给柯林斯?”波莫纳看着猫咪的眼睛说“你会吗?”
猫咪扭头,努力挣脱了波莫纳的手,从她膝盖上窜下去,然后一溜烟得消失了。
笛卡尔还说,人不能选择自己赖以为生的世界,即使人试图掌控世界,使它更宜居。这一秩序对应所谓的现实,我们的愿望撞上了这堵高墙,所以我们必须与之妥协。
他说得不错,不过女孩至少有接受和拒绝求婚对象的权力,并非所有人都会选择“妥协”。
英俊、富有的达西先生很符合女孩们白日梦中“王子”的形象,如果不是威克姆说了他不少坏话的话。
陷入爱情中的人会不自觉得美化爱人,如果幸福降临了当然更好,可要是达西先生和道林格雷一样呢?
道林格雷也英俊,只是他本来很穷,因为继承了遗产成了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结婚总是要考虑这方面问题的,但你不该对他念念不忘,除非你那曾经清醒的头脑被基情冲昏了,做出对自己有害的决定。
从湖畔吹进图书馆的风不似呼啸山庄的风那样冰冷,这里的人也不像山庄里的人……
“有空吗?院长!”
波莫纳看着窗外,格拉普兰站在楼下的草坪上。
“干什么?”波莫纳问。
“帮我个小忙。”格拉普兰说。
“关于什么的?”
“动物防控。”
波莫纳皱紧了眉,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