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运河边大吵大闹之后,拿破仑两天没有再来大特里亚农宫了。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情妇,此刻应该是在唉声叹气,担忧他是不是跑去别的女人身边了。 波莫娜却只想把未来的史学家们挨个请来赐教一番,拿破仑·波拿巴哪里专情了? 如果她一开始就认为,他是个飞黄腾达后就变得妄自尊大、喜新厌旧的人,那么她就不会对他有好感了。 没有了好感他不论做什么事,她都会觉得他居心险恶、别有所图,而不是对他那么好奇了。 防御有了空子,就会被这个擅长进攻的常胜将军给抓住机会攻进去,敌人一旦入了城,再想组成有效的防御就难了。 错误的信息会给人错误的判断,拿破仑问她“你在想什么?”,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想,陷入被动防御的人只能见招拆招,她自认自己干得还算不错,目前为止只是丢了一个吻而已,而且这个吻还是他偷袭到手的。 也幸好他暂时撤退了,她才不那么疲于招架,那个强盗从教廷抢来的书能让她打发时间。 每个女主人都有自己的风格,马勒梅松的约瑟芬喜欢将那些名画挂在墙上欣赏,波莫娜则让宫里的侍女们抄写那些古董书。 读书的时候她基本不会动,也不找热闹欢快的娱乐,孩子们闲得没事做得给她们找点事干,省得她们挖空心思算计怎么完成约瑟芬的任务,勾引拿破仑。 不论教廷的态度如何,想要的是什么,把这些抢来的书本还给他们总归是一种示好。看着在画廊里围坐在一张张小木桌边抄书的金发女郎们,波莫娜有一种成就感,好像她又重拾了自己以前的身份,成为万恶的给学生们布置作业的老师了。 拉丁文不懂没关系,就算是当成练字了,法国的教育还没有普及,这些女孩们认识一些字,写得却很糟糕,歪歪扭扭看起来像学龄前儿童写的,反正拿破仑波拿巴有的是钱,一点纸张和墨水的费用他应该能支付得起的。 她给女孩们分了三组,当其他人抄书的时候,另外一组人给其他人准备茶和甜点,这样大家都能享受一边“抄作业”一边吃东西的乐趣了。 在这一些人里,波莫娜发现了一个特别聪颖并且好像还有点基础的少女,她名叫苏菲·德·维尔潘,听名字就知道她应该是前朝贵族余孽,她不只是会抄写,甚至还纠正了教士们的拼写错误,波莫娜就让她成为“学习小组”的组长,检查纠正别的女孩的抄写情况。 正常女人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拉拢人心,打压提拔一些人,将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给清除掉? 虽然学校里的孩子们调皮起来一样让人觉得头疼,但她宁可将时间用在教他们一些有用的东西上,哈托尔虽然可恶,但她身边有很多女祭司,波莫娜喜欢那种氛围。那种实在太活泼,根本静不下来的波莫娜也有办法,干活去吧,宫里的事情那么多,你就一天从早干到晚,不把玻璃擦得亮晶晶就不许睡觉。 这些玻璃不只是窗户玻璃,还有镜廊的玻璃,大特里亚农宫的镜廊没有凡尔赛那么大,但一个人擦也要很久了。 这是她从费尔奇那里找到的灵感,女孩们肯定在心里将波莫娜给骂了一遍,觉得她坏透了,不过这种图书馆一样的氛围让她觉得很舒服,躁动的心也平静了。 女人不应该压迫女人,如果有可能她还是希望拿破仑能和约瑟芬重归于好,这能给她希望,西弗勒斯也会在听到了她糟糕的名声后也能原谅她。 没有那本书上记录了她目前所遇到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处理。 拿破仑将很多财产赠与了她,可实际上他却是借着这个机会将那些财产转赠给了爱德华·琴纳,反正只要有了监护人的签字他就可以随意支配这些财富。 不论他是打算去印刷书也好,将那个送给她的庄园改建成学校也罢,波莫娜相信琴纳不会挥霍掉的。他是个正直的人,身上有学究气,但人都渴望被重视的感觉,在英国不受重视的琴纳在法国却被捧上了天,他对英国的忠诚还能保持多久呢? 列奥纳多·达芬奇是意大利人,却忠于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并且还终老在了法国,有的时候文人对国家的忠诚真的不如武夫,他们忠于欣赏自己才华的人。 抢完了钱、艺术品、书稿之后,拿破仑开始抢人了,用他的话来说,人心是人身上最宝贵的,难怪马克思会说他是少有的会动脑子的统治者。 “哦,要命!”波莫娜用书本捂着脸哀嚎,她刚才居然没想西弗勒斯,反而想着另一个人,真是太不检点了。 虽然世俗的公证人宣布她的婚姻无效,可是她却是在神前发过誓的,不想挨神罚就把刚才的歪脑筋收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社交季一词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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