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奥纳多达芬奇的画中有许多是贵族和名人的肖像,尽管他是个天赋异禀、才华横溢的天才,但他那种将时间和精力投注在每项兴趣,三天两头毁约的行为还是让人受不了,在他璀璨的一生中不时出现金钱上的纠纷,乃至于教皇评价他是个“有始无终的人”。 颜料是很花钱的,尤其是群青这种颜料,比黄金还要珍贵,即便是达芬奇的画中也不多见,可是维米尔却很喜欢用。但他所绘的却不是名人、贵族,而是一些普通人,这也是风俗画的特点,记录的是社会生活中的题材和人物,往往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但是日常生活值得用价格堪比黄金的群青来绘制么? 人们的习惯往往是大事才需要记录,像《阿尔诺芬尼夫妇像》,画中的男主人我着他新婚妻子的手,他的妻子微低着头,左手按在隆起的肚子上,看着像是怀孕了。 两人的背后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倒影着两人的背影,以及画家本人和另一个人的形象。而那面镜子并不是人们所常知道的平镜,而是凸面镜。 可能是技术限制,中世纪的人们制作的镜子绝大多数都是凸面镜,到16世纪还有画家在凸起的木块上绘制自己的凸面镜中的自画像。西斯廷的天花板并不是平面的,而是弧形的,就算米开朗基罗将自己的画稿在地面上画好,然后拓印上去,如果不考虑曲面造成的变形,那么绘制出来的人物也会显得很不自然。 总而言之,不论是达芬奇还是米开朗基罗,都留下了大量的手稿来记录他们创作的过程,但维米尔却没有,考虑到他所生活的时代,荷兰的光学已经非常发达了,发明显微镜的裂纹虎克是他的好友。《阿尔诺芬尼夫妇像》中,镜子的周围还有一圈小画像,那是画的耶稣受难的过程,它非常小,画家要将它们画出来甚至能辨认需要很细心。同样维米尔的画中存在很多微小的点,看着就像是像素,那样细小而精湛的笔触绝不会是意大利那种层层叠加的绘画方式,他一定是用了什么光学的技巧,才达到了现在的效果。 “把窗帘打开,这么做完全不对。”法尔荣说。 “呼啦”。 等窗帘被拉开后,刺眼的阳光让她几乎无法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适应,画布上的画看着暗淡无光,完全没有维米尔那种舒适、宁静、透明的“光线”。 拉格特觉得维米尔的技法会让画家失业,乔治安娜却不觉得,尽管维米尔的画面和光影变化精致得像照片一样,但也要有一双擅长捕捉的眼睛才能将那一幕给记录下来。、 她不晓得亨利-阿历克斯·蒙特跟她说过的葛里叶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因为维米尔活着的时候不出名,他的生平也成为一个谜。 以往的画中,主角往往是国王、贵族或者是有钱的商人,普通人就算出现在画里也只是配角,或者是衬托主角的。可是荷兰的风俗画却将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细节、不知名和来历的普通人、随处可见的风光通通搬进了画作中,虽然它们不像巫师的油画那么会动,却记录了简单平实的美感。 尽管你是如此平凡,不会有人记得你的名字,没人褒奖你,也不会有人为你哀叹美人迟暮,如同谷中静花,未看到此花时,花与看客同归于寂,等看到花时,它就在看客心中绽放开来,对乔治安娜来说,《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就像是一朵在黑暗中悄悄绽放的蓝色郁金香。 她不是很能欣赏“永远的奥古斯都”,这个引起了“郁金香狂热”的球茎,就像维米尔时代的人也有欣赏不来他的作品的,而他所处的时代正好是“郁金香狂热”之后…… “看看这个。” 菲涅尔忽然说。 所有人都看着他,此时他正闭着一只眼睛,将维米尔的《音乐课》“真迹”侧着放在眼前,就像举着望远镜一样。 “什么?”其他人走了过来。 菲涅尔将画交给了乔治安娜“钢琴的底部和顶部都是直的,可是琴上的海马花纹发生了扭曲。” 乔治安娜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将那副画举起来。 确实钢琴的底部和顶部是平行的,可是中间却有一点弧度,它几乎不可察觉,然后她又将画平放了,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片花纹,看着确实有点不协调。 这时菲涅尔又拿起了另外一副画,是《看信的女人》。 “看。”菲涅尔指着画上的一条蓝色痕迹说“当凸透镜聚焦不好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你是说凸透镜?”埃奇沃斯说。 “那么复杂的花纹,在黑暗中可看不清。”菲涅尔放下了画,开始调整设备。 “我想不是凸透镜。”乔治安娜说“17世纪的时候,镜子还是凸面的。” 埃奇沃斯略显惊讶。 “哦,他是这么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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