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但比起这个味道,我更喜欢大蒜花环。阑 这个东西同样不能杀死吸血鬼,只能驱走他们,按照范海辛的说法,他们不喜欢这个气味。 作为一个新手,我跟在范海辛的后面在薄雾笼罩的森林中跋涉,从一个草丛跳到另一个草丛,盲目地前进,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偶尔我们会看到一辆尊雕塑,作为这里曾经是花园的证据。我一直担心可怕的事,虽然我并不是一个有坚定信仰的人,却还是愿意去相信那些知道,但无法证实存在的东西。 没有风吹草动,月光无法穿透茂密的树冠,只有寂静和黑暗,连死亡和命运都仿佛僵化了。我向范海辛提议点灯,虽然这样会让某些存在知道我们来了,可是不点灯,我们同样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个愚蠢的举动。”范海辛坚持地说。 这时我听见了一整如梦似幻的歌声,是一个女人唱的。 我示意范海辛也仔细听,他也听到了,但他建议不要去管,因为这很有可能是陷阱。阑 我们继续往前走,面前出现了一道低矮的拱形门,它的周围是废墟一样的残垣断壁。 这里似乎曾经是个小礼拜堂,还可以看到石头十字架,上面爬满了荆棘。 如果我们再晚几个月来,蔷薇应该开了,那会看起来很美。但此时这个礼拜堂里充满了陈腐的气息,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臭味,污秽中夹杂着一点泥土的气息。 我又搜集了一点泥土,角落里有几只硕大的老鼠,它们围着我们雀跃,我还以为老鼠看到人都会逃跑。 “总有一些人想要永生不死。”范海辛绝望地说“把别人的生命当成谷物,成熟了收割、再播种、再成熟。” 我告诉他这是个很好的比喻,比我的猫薄荷理论强,范海辛露出温柔的神情。 “与这样的事实比起来,发疯更容易接受。”阑 “小心说话,医生,要小心。” 范海辛的表情又变得冰冷了。 “我们立刻出发吧,现在正在浪费时间。” 我没有异议,跟着他继续前进。 空气逐渐变得潮湿而沉重,能见度更低了,这让觉得点灯是坏主意的范海辛也不得不将油灯挑到最弱。 雾气变得越来越重,我甚至可以通过光柱看到它是朝着哪个方向涌的。远方传来某种生物的嚎叫,以及蝙蝠拍打翅膀发出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连刚才那个甜美诱人的歌声也没有了。 我尝试缓和气氛,可范海辛无动于衷。不多久我们停了下来,因为我们都听到了动静,像是有什么动物在进食。阑 我们才往那个方向走两步,进食的声音就没有了,但我们没有停下脚步。 有一种肮脏而可悲的生命,能让人觉得紧身衣、镣铐和铁链对他都是一种慈悲。 我首先看到了一堆残骸,大概是属于蝙蝠的,它被吃掉了一半,血洒地到处都是。 接着我们听到了一阵呻吟声,听起来像是受到极其痛苦的折磨,苍蝇嗡嗡地到处乱飞。 浓雾中一个人扑向了我,他的嘴唇、牙齿、牙龈都是红色的,眼睛充满了茫然和地狱之火。他像一头看到了骨头的狗一样对我张开了嘴,明明瘦地像皮包骨却有很大的力气。 直面这个邪恶的生物,之前的恐惧和阴郁一扫而空,我因为某种原因感到轻松。 “鲜血就是生命。”阑 那个试图杀死我的怪物说,我被他深深震撼了,几乎不知道该做什么,此时范海辛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他倒在地上,像只蜷缩的狗,接着他用手摸自己的脖子,然后舔舐自己的掌心。 我很快就意识到他在舔我的血,我手上被玻璃划伤的伤口,经过搏斗又开始流血了,它浸透了范海辛为我包扎的绷带。 我感到愤怒、恶心,范海辛伸出双手拦住了我。 “他是塞尔夫的病人。”范海辛坚定地说。 我尽了最大努力保持平和,想起了塞尔夫医生跟我提起的肉食病患者。 然后我问范海辛是不是要带着他继续前进?阑 范海辛把手温柔地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现在,可怜的杰森,我们回家吧。” 杰森把头低地很低,几乎碰到自己的胸膛,而范海辛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往我们的来路方向走。 我们没有走峭壁,而是沿着马路回到了关口。其他人看到我们找到了一个人,虽然不是失踪的孩子,还是很高兴,给了我们食物和水,但我首先要的是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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