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你先去十楼看你教练。”余时年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刚好八点四十。
他预估了下大概时间,道“十点钟我来找你,如果我没来的话,会让同事先送你回去。”
嫌犯逃跑,牛建平不过是在路上和许婠碰上就下了死手。要不是许婠反应快,恐怕刚才他赶到的时候对方就受了重伤。
余时年惦记着二十三楼的情况,没等许婠拒绝,目送对方出了电梯后就径直往楼上赶去。
电梯攀升,显示屏上数字跳转。电梯门“哗”的一声打开,余时年还没出电梯,就听见电梯旁的安全通道口,传来男人的暴怒声。
“曹启华啊曹启华,你就是这么带队的三个犯罪嫌疑人,一死一逃,还有一个躺在急救室生死不明亏你还好意思叫曹半仙,你真当自己是算命先生,准备回家算命啊”
一死一逃,生死不明
余时年心里咯噔一声,眉头一紧。
蓉城的深夜依旧是热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穿着的男男女女在酒池摇晃,只有两个人的小包里,已经包扎好伤口,换了装的牛建平问“你是怎么搞定那些警察的”
市中心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包间里,宇宙球灯慢慢悠悠地摇晃,斑驳的光点打在戴着口罩,身穿短袖帽衫的男人身上。
“想知道”男人的笑像是从嗓子里溢出来的。他的目光深邃悠长,口罩外露出的眉眼,眉骨高耸,说不出是年轻还是年老,让人一眼看不出年纪。
“很简单”
夏天的夜像是将人罩进密不透风的蒸笼。另一边,刑侦队,审讯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姓名。”
“崔鹏。”
“年龄。”
“45。”
听到这话的审讯人员微怔,想起男人两鬓斑白的头发和有些佝偻的背,笔尖一顿。然而迟疑只是两三秒,审讯人员继续问“为什么要持刀伤人”
与此同时,另外三间审讯室,询问同时开始。
衣着护工装的中年男人磕磕巴巴地解释“跟我没关系啊警官,我就是收拾垃圾,有药瓶打碎了。我就帮那个护士捡起来,就这么一放,才推着车走了两步”
“砰”
男人的手抬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突然就着火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知道里面有烟头啊”
另一边,丢下烟头的男人摆着手摇头“不是吧警官,我就是丢个垃圾,怎么可能会是故意纵火周围没垃圾桶,我老婆在产检,情况不好,护士又不让我在旁边抽烟,心里烦,抽了两口就丢了”
男人在一遍遍询问中重复解释,审讯室门口,负责查看起火前监控视频的警务人员传来消息。
“没查到什么异常,医疗废品车出现前停在了楼梯过道一小会,那边是监控盲区,期间刚好拍到他拿着烟头进了楼梯口。”说话的警员抬了抬下颌,指向审讯室里正在疯狂解释的男人。
询问一时没有进展,隔壁负责给三名嫌犯换药的女护士也在回忆案情。
“我先是去了508床给牛建平换药,你们也知道,他不是肺癌嘛,突然说呼吸不过来,你们的人就送他去门诊楼看病去了。换完药,我又去给其他床挂吊瓶。然后是402床,那个叫蒋志远的,他倒是很配合。最后是去的305床,赵,赵伟”年轻的女护士声音里透着崩溃。
“太突然了”死亡的阴影好似还笼在头顶,女人的手不自觉落在脖颈那被掐得泛青的红印处,疼得她发出“嘶”的呼痛声。
“怎么会是我,我就是领工资上个班,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护士边说边接过询问人员递来的纸巾,脑海中又不自觉回忆起那可怖的一幕。
那是一双很有力的手,即便手臂处还带着伤,却依旧轻而易举像捉小鸡一般,将她整个人锢在胸前。
“都不许动否则我杀了她”
男人的手越来越用力,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看见面前的警察模糊中将什么东西甩给了对方。
应该是钥匙。
因为很快,男人把钥匙扔给了她,指挥道“打开”
真是个疯子
她想。
在休息室时,她曾和同事讨论过这三个被送进来的犯人,虽说三人又是用枪,又是炸药的。但案件并无人员死亡,即便判刑也不至于到十年的程度。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她想不明白,就像她也想不明白,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居然把她带到了四楼。
医院的楼层很高,看守男人的两名警察大抵是顾念着她的安危,所以迟迟没有开枪。直到
男人退无可退,把她拉到四楼某间病房的窗边。
真是个疯子,他居然幻想着像电视剧里一样,想把她当垫背,从窗户上跳下去。
就这个高度,别说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