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真的给他当缓冲高度的垫子,就算真成功了,他逃得出去吗
事实证明,也确实逃不出去。
警察不是傻子,原来除了那两名警察,不知何时还有别的警察躲在了暗处。
“砰”
枪声来得及时,就在男人要拉着她当垫背时突然发出。身后突然“咚”的一声发出巨响,是男人坠楼的声音。而她,却在最后关头抓住了窗户,被警察救了上来。只是
“他会不会还活着啊不是说送进急救室了吗万一来杀我怎么办我想辞职”
审讯室内,灯光昏昏沉沉地摇晃,护士从混乱的回忆中抽离。眼前却好似有无数个人影在交叠。
“你没事吧”她听见有人在问她。
“来人,来人,她晕倒了”
审讯室瞬间乱成了一团,余时年从医院赶过来时,警员正在给护士掐人中。而另外两间审讯室,才配合完询问的护工和抽烟男同时起身。
“辛苦了,警察同志,那我先走了。”
刑侦队的审讯室走廊三面环通,有人从侧路离开,有人被警员背着送到医务室。余时年一条直路走到底,来到最后一间审讯室。
他推开门,表情平和“我们能聊一聊吗”
审讯室内,一直沉默不语的崔鹏抬起头。余时年递给他一杯水“聊聊你的女儿。”
“我听说,她一直很想当一名警察。”
晚上十点,月亮被雾蒙蒙的云层遮挡。
崔鹏听见面前的男人说出那句“她在日记里写,很想当警察保护你”时,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男人捂着脑袋,哭得直喘粗气,“是他们不救她她车祸,来给我送蛋糕,那些人,那些人不救她”
“他们是医生啊,怎么能装样子给病人家属看什么叫上了那个仪器就是走流程我是没钱,没钱我的女儿就不配活吗”
男人崩溃的声音越来越大,余时年的问话还在继续。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仪器是最后走流程的”
崔鹏文化不高,常年在工地搬砖,四十五岁的年纪,乍一看却比同龄人老了七八岁不止。
“听人说的。”他回答道,“我接了电话赶到医院,我老婆在哭,亲戚们都到了。”
他回忆起那时的场景,隐约记得当时脑袋一片空白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可怜勒,才十六岁,过一两年就要高考了,被车撞得唉,多半没救了”
“是噻,我有亲戚在医院。说推到那个叫啥子室里面,反正一上嘞个仪器,基本上就是走过场。给家属看的嘛,不救肯定要闹塞。本来推到医院的时候都没得气了”
“要是有钱,说不定可以换器官”
崔鹏读书少,他不懂什么仪器不仪器。只知道老婆哭时,揪着他的衣服问“你为啥子要过生她是给你送蛋糕才出车祸的呀”
审讯室内,男人的泪水混着汗水在地上留下一团斑驳的痕迹。又一个人的人生,随着一条生命的逝去,永远的停在了这个夜里。
同一时间,酒吧的包厢里,被包裹在阴影里的男人说“人都有弱点。”
巨大的蓉城容纳了一千多万常住人口,在无数个相同的时间里,有人欢喜,有人哭泣。有人出生,又有人死去。而这些彼此矛盾割裂的情绪,都能在医院找到。
“只要有弱点就有被攻击伤害的可能。”包间里,男人转动手里的烟,又凑到鼻子嗅了一口,这才转手递给牛建平,“试试”
斑驳的灯影转换,闻了香烟气息的男人靠倒在皮沙发上,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悠闲地轻点着。
“有时候犯罪就像行为艺术,需要完美的即兴创作。”
急救室外哭泣的男人是他的作品,只需要散播出一两句谎话,就有八卦的人接手传播。
“啊,当然可以救活啦,我亲戚是医生,只要有钱就行了。”
“这个仪器啊装给病人家属看的”
“防止医闹嘛,很正常。”
“”
而好的作品,需要舞台,也需要配角和观众。
“该死,这么大个医院怎么连垃圾桶都没有我老婆都要生了,怀孕怎么那么危险,要是我老婆没了怎么办”
“我刚刚好像看见那边楼梯口有个垃圾桶”
配角上场又下场,所有的剧目都需要严丝合缝。
男人收回轻点的手指,看着包间里吞吐的烟圈,说道“你们之前的手段太粗糙,有兴趣玩个新游戏吗”
“一个精彩、完美、刺激的行为艺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阔爱“修堰”,开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