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手势下令“杀”
一个将领厉声道“上马”
三千铁骑一齐大叫,这个词语用得太多了,就是鲜卑胡人也听得懂。
那将领抓住马鞍,潇洒得一跃而起,然后“啪叽”一声倒在了地上,努力想要爬起来,可惜怎么都爬不起来。
所有人停下上马的动作,转身看那将领,四周静悄悄地毫无声音,而远处胡问静等人疯狂地大笑“哎呀,快看傻逼”“琅琊王氏就是这么上马的吗”小问竹糯糯地声音尤其刺耳“哎呀,比小孩子都不如。”
王敦和一群王氏将领死死地看着那将领,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
那将领面红耳赤,厉声叫道“快来扶我一把。”
一群将领没有一个人去扶他,甚至看都不再看他,这个将领在跌倒爬不起来的瞬间已经失去了身为将领的资格,要不要踢出琅琊王氏还要看他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卓越的贡献。
那将领泪流满面,能怪我吗老子虽然是将领,但是也姓王,是琅琊王氏的贵公子,出战的时候穿甲胄,回家的时候白衣白袍蓝色玉佩绿色竹萧,身边十个贵女二十个红颜知己三十个红袖添香,吃饭只要张嘴,穿衣只要伸手,一辈子没有做过体力活,今日穿着六十几斤重的铁甲,戴着五六斤重的头盔,挎着五六斤重的箭壶,两三斤重的长刀,背着一两斤重的弓,拿着七八斤重的长矛,总共快要到一百斤了,一步步走了五六里地,老子浑身骨头都散架了,跨不上战马很稀奇吗
王敦脸色铁青,厉声道“全军上马”
所有人认真地抓住了马鞍,踏稳了马镫,手上脚上腰部同时用力,该死地,好些人竟然没能顺利上马,但是有前车之鉴在,总算没有闹出摔下马的闹剧。
远处,胡问静举起手臂“上马”百余人翻身上马,动作优美,丝毫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王敦咬牙切齿,转头看身边三千骑,总算都已经上马了。他阴冷地看着坠马还没起来的王氏将领,用最冰凉地声音道“你回去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那将领羞愤交加,想要反驳或者求情,但看见王敦按着宝剑,显然杀意冲天,终于理智地不上了嘴,艰难地上了战马,调转马头,无精打采地向后方走去。三千铁骑转头看着那坠马高手,同情到了极点,眼看就要大胜胡问静,“立下不朽战功,名留青史”自然是太夸张了,但是因此进入琅琊王氏的新一代顶尖集团,在今后的“王氏天下”之中成为核心阶层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料却被王敦逐出了核心阶层,这简直是从九重天直接掉到了地狱,人世间的大起大伏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厉害的了。
那将领受着身边三千道同情的目光,心中的屈辱到了顶点,用最大的毅力才克制住了用力拍马逃离现场的冲动,已经受尽了屈辱,难道还要放弃最后的机会吗必须平平静静地站在一边目视众人大败胡问静,搞不好王敦心情好了,让他重新回到核心阶层。
空旷的平原之上,隔了四五里地,两支骑兵互相对视,互相把对方看成了傻瓜。
琅琊王氏的骑兵嘲笑着“区区一百骑也敢与我三千骑决战”“一人一口口水都淹死了你们。”
胡问静的骑兵鄙夷极了“才三千人,还不够我填牙缝的。”
王敦极目远望,依然看不清胡问静的甲胄究竟是什么做的,只觉得臃肿蓬松得超乎想象。他笑了笑,没关系,三千长矛骑兵对一百短刀骑兵,分分钟就赢了。
几个王氏将领互相打眼色,赢了不稀奇,重要的是不能让一个胡问静的人逃了。
王敦挥手“来人”二三十个大嗓门骑兵驱马到了他的身边。
王敦朗声道“伪临朝胡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剐祖。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注1
王敦每说一句,身边二三十个大嗓门骑兵就嚷嚷一句,声音传出老远。王敦得意极了,这叫“骂阵”,讨伐敌人之前一定要名正言顺的呵斥对方,这叫做“礼”,当年王朗就是这么骂诸葛亮的。当然,胡问静很可能学习诸葛亮放过严谨的辩论,而是采取人生攻击和污蔑,不过没关系,王敦认为自己的身体和心理素质都比王朗好了几百倍,绝对不会吐血而死的,他只想在杀死胡问静之前展示自己的才华以及风度。这片檄文他花了好大心血的,保证每一个字都能流传千古。
王敦大声地道“君之爱孙,幽之于别宫”
前方胡问静开始带领骑兵小跑了,王敦一怔,怎么就开打了我还没有念完长长的檄文呢
三千骑兵开始躁动,对方开始出战了,己方怎么办一群王氏将领看王敦,还念敌人冲过来了
胡问静厉声大叫“冲过去,砍下他们的人头当球踢”
三千骑兵更加躁动了,所有人盯着王敦,还不下令冲锋
王敦理都不理,加快速度继续道“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