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胡人士卒死命地逃,胡问静是恶魔也好,是妖怪也好,必须趁这天黑逃出去。他借着电光看向山谷的北面,只见已经有不少匈奴士卒逃出山谷,进入了长长的山道,有人更是直接躲进了并不深也并不密的树林之中,只要动作快挖个坑躲进去,胡问静很有可能没有注意到的。
一个匈奴部落的单于在护卫的搀扶下拼命地逃,背后马蹄声越来越近,他转身用标准的洛阳话大叫“我是匈奴中部的单于,我愿意投降”
胡问静厉声道“投降尼玛”一剑斩落,匈奴中部单于人头飞起,身边数个护卫被紧跟着到来的骑兵们砍成肉酱。
“杀光胡人”四处都是喊叫声,胡问静的骑兵在人群中肆意冲杀。有匈奴勇士怒吼“杀了缙人”冲上去想要扑倒骑兵,但是暴雨之下地上满是积水,每一脚都似乎踩不到实地,厚厚的雨幕更是让他看不清远处,无法预判骑兵的方向,那匈奴勇士在暴雨中左右奔跑,就是找不到与缙人骑兵同归于尽的机会,慢慢地,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上的雨水带走了他最后的体温,他慢慢地倒在了雨水之中,一动不动。胡问静纵马从那勇士的身边经过,那勇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点点的力气都没有。
胡问静看着地上失温而死的匈奴勇士,感受着暴雨以及身上的寒冷,已经杀光了胡人了吗该死的,不知道但是已经不能再停留了。
刘渊看着骑兵在黑暗之中四处纵横,无数匈奴士卒被斩杀,更多的匈奴士卒茫然四处逃亡,他任由暴雨湿透了衣衫,雷声就在耳边轰鸣,悲愤地看着天空,老天爷要灭匈奴人,他能怎么办他死死地盯着天空,一切都是天意。
忽然,匈奴南部的单于惊讶地道“胡问静的身体好像缩小了。”虽然天色黑暗,又有大雨,能见度差到了极点,看不太清楚,但是正巧雷电闪过,匈奴南部单于百分之一百确定原本魁梧的比男人还要膀大腰圆的胡问静的身体缩小了一大圈。其余单于用力点头“我也觉得缩小了很多,顶多只有以前的一半。”以前一看就是身体强壮的猛将,如今一看就是瘦弱的菜鸟,一拳可以打三个。
刘渊根本不理他们的胡说八道,胡问静怎么可能会忽然身体缩小了,就是打水的猪肉也不带缩得这么厉害的。他悲哀地望着天空,心道你们是不是要死了所以眼前产生了幻觉,既然是幻觉不如干脆做梦胡问静撤退好了。
“呜”号角声在暴雨中低沉无比。
刘渊听得出那是缙人的号角,这是要再次进攻,或者找到了他的位置了身边的匈奴人拼命地叫着“单于快走还来得及”刘渊没有一丝逃跑的意思,老天爷要他输,他还有什么可以抗拒的。
“天意,这是天意。”刘渊淡淡地道,他看过无数汉人的书籍,今日就是汉人书中写的天意,再勇猛的大将遇到了天意总归只有老老实实的认输受死。
刘渊傲然站着,想要砍死他,那就来好了,他不会逃的。
缙人的号角声不断地响着。
匈奴北部的单于呆呆地道“胡问静好像撤退了”
刘渊眼角的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死到临头果然丑态百出啊,竟然真的做梦胡问静撤退了,大家身为匈奴单于好歹要死得有些尊严吧,这种让人鄙夷到骨头里的幻觉就不要说出口了。
又是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
刘渊吓了一跳,缩头,一道闪电照亮了山谷,然后又紧跟着一道惊雷炸响。他却死死地看着山谷南面的方向,一支骑兵正在进入山谷,数骑在山谷口吹着号角,一个瘦弱的女将拎着一把剑回首望着四处,等待其余的骑兵。
电光消失,四周依然黑暗无比,唯有雷声和雨水落地的声响,以及若有若无的惨叫声。
刘渊怔怔地回想着看到的一切,简直不敢置信,胡问静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竟然撤退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刘渊没有一丝的惊喜,唯有疑惑填充了整个胸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士卒死死地拉着刘渊,怒吼道“走快走”强行扯着刘渊疾奔,终于进入了北面的山道,躲进了树林之中。
大雨哗哗的下着,刘渊怔怔地望着山谷,不时有匈奴士卒从山谷中出来,精疲力竭地倒在了树林之中。
忽然,雷声和闪电消失了,天空乌云散去,暴雨依然没有减弱的趋势,但是天色明亮,终于可以看清四周了。刘渊望着空荡荡的山谷内,无数尸体倒伏于地,回首身边,树林中稀稀拉拉地匈奴士卒不过数百人,所有人浑身发抖,更有人拼命地在暴雨中试图点燃湿漉漉的木头取暖,有人充满地拿树枝搭建遮雨棚。
刘渊陡然明白胡问静为什么撤退了,黑暗和暴雨之中,胡问静已经杀光了大部分匈奴人,找不到其余零散的人了,但是大雨和寒冷让她失去了继续寻找胡人的信心,终于撤退了。
须臾后,山谷北面雨水停歇,天空中露出了太阳,而山谷南面依然暴雨倾盆,雨云向着南面移动,
刘渊看着头顶明亮的天空,大声地欢笑“天意这就是天意”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