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尝试着走了两步,还真有些不得劲。她赶紧不矫情了,扶着明湛手,一步一瘸来到沙发上。边走边笑道:“瞧瞧我这架势,宫里的太后娘娘走路,是不是也得这样搀着个公公的啦?” 明湛斜了她一眼,眼神凉凉:“你意思是我是太监?” 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戳了男人逆鳞,秦琴讪讪一笑。还好很快就走到沙发旁边了,明湛让秦琴趴着。秦琴纳闷:“趴着干什么?” 瞄了一眼她的臀,说:“你刚才摔的是后面,当然就要看你后半截啊。” 得了,一脸理所当然的。 就是……就是趴着被某人检查的时候,秦琴尴尬得恨不能直接钻进地缝里。明湛摁压过几个要紧的穴道关节,看到秦琴反应之后,道:“还好,没什么大碍。” 秦琴抓着抱枕直哼哼,脸红得滴血,咬着牙道:“承扶穴、会阳穴和委阳穴三处麻痒得厉害,你给我干啥来了?” 明湛道:“没什么,你这是肾阳虚,外加寒气入了膀胱经。被我一按自然就酸疼不已了。过会儿就好。所以我就说,凉地板别久坐。”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数落,秦琴好不服气啊。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脑瓜子也是呼呼转飞快,想着怎么好歹说两句找回场子。秦冬雪咚咚咚的跑上来,“爹!娘亲!放糖果的盘子搁哪儿里呀?” 秦琴趴着,闷声道:“这我哪儿知道,你问你爹去。” 明湛道:“在库房里第三个藤编箱子。一套一共五个,都收好的。你记得流水冲洗,彻底阴干不带半点水汽的,再垫上油纸,才好装糖果。油纸在我们屋子外间的百宝格上,用珊瑚石镇纸压着的,牛皮纸包了一包。你用完之后放回原处就好。” 秦冬雪答应着,又往咚咚咚的跑往楼下去。 秦琴道:“都在忙着呢,你也赶紧下去吧。秋官应该已经把去年的春联给撕下来了。” 撕春联是粗活,交给秦秋平和静儿就行。贴春联却讲究,必须明湛亲自坐镇。 明湛答应着,说:“那你歇一会儿再下来。” 人就走了。 等到秦琴寻摸出膏药贴好了,又歇了一会儿,来到楼下。大门口已经贴好了春联,大红灯笼高高挂着。秦秋平嬉笑着道:“爹爹,步步高升。” 循着声音看过去,堂屋正门的春联也贴好了,明湛骑在梯子上,给堂屋正门贴横幅。 秦琴就笑道:“爹爹又不当官,怎么个步步高升法?” 秦秋平说:“做官有做官的步步高升,在家也有在家的步步高升。” 从灶屋里走出来的秦四奶奶,恰好听见这话,拍着手道:“不愧是读了书的,秋官越来越会说话了。我们家的小日子呀,要越来越好,就要步步高升!” 贴好了春联,是“春和景明”四个大字。 秦琴再看左右的楹联,笑道:“玉兔迎花香千里,小村筑梦福万重。谁写的,文采相当不俗啊?” 秦秋平自豪且响亮地道:“爹爹写的!” 很是意外地拿眼睛瞅着明湛,秦琴道:“阿湛,这些读书人的功夫,你也会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还是她的错觉,明湛骑在梯子上,脸色很有些暧昧不明,透着粉粉的。 明湛道:“还行。” 其实不太满意…… 终究太多年没有正经握笔做文章,这副楹联用词有些俗,典故也不够,甚至平仄也不晓得是不是都对上了……急就章的东西,果然毛病多。 身下,秦琴却是赞不绝口:“真好啊,这是能卖钱的水平了!” 明湛:“……” 能卖钱的水平…… 这是她夸人么? 眼角余光一扫,映入眼帘的,是那女人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快要扯到耳朵根的嘴巴。 笑容很不淑女,却晃人眼睛得很。 就算是家里平日吃的饭已经有鱼有肉,丰盛非常。 但年夜饭还是八凉八热,四前菜两点心,八仙桌上一层放不下,垒起了两层。秦四奶奶喝止了上桌就要动爪子的孩子们,一个一个轮流检查过小手有没有洗干净了,落座之后,又道:“开胃汤必须先喝了。不然饿着肚子胡塞,肚子疼了大正月的我们可不给熬消食茶!” 孩子们此起彼伏的答应声中,唯独秦夏小奶音奶声奶气的道:“奶……奶奶说谎……厨房里就……就有酸酸消食茶!” 家里的消食茶是秦琴配的,放了山楂和梨干,色如琥珀,性平味甘,又酸又甜又好喝,秦夏就喜欢叫它“酸酸茶”或者“酸酸消食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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