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当初乃至在识破季元修的身份之前,都是厌恶隐楼的,可她又因此而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
可眼下,她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男人,唯一确定的是,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因为,她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
他依旧坐在那里,一动没动的回视着她,并未因她的话而感到多么的骄傲,甚至,对他来说,这在正常不过。
陆华兮也不在意对方的不礼貌,她也只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而已。
“你为何知道那碗肉里有东西的?”这才是他比较好奇的,一个还不足十七岁的少女,经历再是不俗,可那药也不是一般人能闻的出来的。
陆华兮却是一笑,“我为何要告诉阁下呢?不如阁下告诉我,你是谁?目的是什么?”
灰衣人楞了下,却是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更加的难听,让陆华兮都想捂住耳朵。
片刻,灰衣人的笑声止住了,好像闲话家常的道:“一会,有人来,你就先装晕吧,之后你尽可装做失忆,顺水推舟跟着对方离开就是。”
陆华兮眉头一簇,“为何?”
然而,那人就像一团雾气好像瞬间就消散了一般,如同自己刚刚生的幻觉,哪里还有那灰衣人的影子?
只是耳边却听到那人好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话语,“下一步如何,你自行斟酌,好自为之。”
简直莫名其妙,陆华兮有想要吐槽的冲动,可明显的,她并未感觉到对方的敌意……
失忆?
还真是恶毒,看来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呢。
就在她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果然听到了错乱且急促的脚步声向她这里传来。
陆华兮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却果真听了那灰衣人的提示,闭上了双眼。
尽管陆华兮闭着眼,还是知道来人有三人,都是女子,她们并未有太多的交流,只听到一个声音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句,“轻点。”
来人没有加害之意,陆华兮更加放松了自己,合格的装作昏迷的样子。
接下来,她被送进了一个房间,开始为她宽衣解带,梳洗,全程都没发出一点声音,足以说明平日里训练有素。
直到为她换上了新衣,然后塞进了一顶软轿中,陆华兮这才缓缓地睁开眼,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戴,原来给她换上的竟然是一套红衣。
她眸光微转,换成什么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倒是想看看一路虽然摇摇晃晃却是分外的小心,大概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停下,又被人送进了房里柔软的榻上。
随即送她进来的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房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可陆华兮并未睁开眼,而是感觉到房里还有一人的气息,只片刻,那人小心的向她走来。
紧接着就是榻上一沉,那人坐在了榻边,一股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气息向自己靠近。
陆华兮的心中一凛,安王?
安王目光痴迷肆无忌惮的看着女子那张莹白的脸,安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似的,这一刻,他不知梦想了多少回,可这一次惊喜来的这样突然,让他一时近乡情怯之感,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抚她的脸。
然而,他的手就要抚上她脸的刹那,只见那人眼睫颤了下,安王如做贼般急忙缩回了手,在她睁开眼的时候,一脸急切探身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陆华兮眼里带着茫然,顿时坐起身,往后靠了靠,与他拉开了距离,声音里尽是冷漠和疏离,“你是谁?”
这句话让季元齐心里一阵激动,果然见效了,这个初语姑娘不但医术高明,就连她出手的药都这般的立竿见影。
对于她的话,安王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心虚的同时,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羞涩,“我是你的夫君……”
就在他垂眸的一瞬间,陆华兮眼中的一抹寒光极快的掠过。
夫君?
他也敢说!
在他抬眼的瞬间,陆华兮却面色沉沉的没有一丝喜意,而是冷漠的道:“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恰恰她这样,更加的让季元齐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你被盛王陷害,这才因此失忆的,你记住,以后听到盛王等人,定要离他远一些,我那皇兄心狠手辣,见到你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陆华兮只是面色沉静的看着他,并未说话。
可做贼心虚的季元齐却被她看的分外不自在,连忙安慰她道:“你好好歇息,其他事稍后在说,现在一定饿了吧?等着,我去让人给你送吃的来。”
说着,他起身匆忙的往外走去,可他并未看到陆华兮眸中的冷意。
陆华兮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她相信,这绝对不是皇后授意的,那么,这个主意又是谁给他出的呢?
相信这个人的本事很大,大到可以瞒天过海的将她从皇宫移出来,如此看来,她现在还不该离开这里了,必定要将那个背后的鬼给揪出来。
安王匆匆的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同时吩咐自己的心腹晨星,让他去准备一些精致的吃食,然后他却在院外发起了呆来。
他心里有些慌乱,刚刚可以说是狼狈的逃出来的,此刻再回想她的目光,就好像她能看穿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