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些被强迫去义塾的人甚至喊出了“胡大胡大,何虐我也!” 其实儒学教育及科举之所以在天山南北难以推行,其关键在于传统的经堂教育已深入人心,少数民族从内心对儒学教育具有抵触情绪,所谓“一入学种,人即谓之背教,无不异视之。” 你说他不识字,人家说我打小学“阿里卜”回文字母;你跟他说浩浩中华史,人家说我有专门讲述西域历史的“陀犁克”;你说要学儒家经义,人家说我有《库鲁安》。此外医书有“惕普奇塔普”,农书有“哩萨拉”;阴阳占卜有“鲁斯纳默”...... 总之西域因为地处丝绸之路,千百年来受东西方文化影响,取长补短,自成体系,仅凭儒家文化的“之乎者也”那是绝对搞不定。也只有像林则徐那样做实事的人,才会被一直传颂。 来上维语课的北海军全都是连排一级的教导员和军官,为了军营内部的保密,课堂就设在了哈密办事大臣衙署的二堂。他们每天从晚上六点学到八点,具体的内容包括了日常交往会话、维吾尔人和哈萨克人的风俗习惯、饮食、言谈交往中的禁忌等等。 一周下来,所有人都学的晕头胀脑,好多人连做梦都叨咕着“亚克西姆赛斯”、“热合麦特”、“阿卡姆”、“阿塔姆”之类的话。甚至在白天走在军营里,也能碰上嘴里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家伙。 北海军居然学维语!这让一直在团部医疗所接受治疗的沙迪克很是惊讶。不过这也让他更加确信了云岩的话:“我们这支队伍和所有的官兵都不同。” 话说沙迪克跟着云岩小分队回到哈密后,先是去了连部报告。当得知云岩居然交了个维吾尔族的朋友,从连部到团部对此都极为重视,随后就把团里最好的军医叫来给他治眼睛。 话说北海军成立了这么多年,但在军事医学上还处于起步阶段。目前各部队中的绝大部分军医其实就是普通战场救生员的水平。他们通常要经过为期一年的集中培训,主要授课内容就是围绕着一本由洪涛和吴显厚共同修订过的《赤脚医生手册》,基本上从头到脚,从内科到外科,从中医到西医。反正只要胆子大,没什么病是不敢招呼的。 经过检查,军医发现沙迪克的双眼并不是全盲,左眼还有一点微弱视力。由于这名军医在科布多的时候就经常给牧民看病,各种眼病也见过不少,所以他判断沙迪克的情况是因长期被关在地牢的暗室环境,导致视神经萎缩而失明。 不过很可惜的是,神经组织不可再生,一旦受到损害无法修复,目前唯一的治疗手段就是使用滴眼药,增加房水外流并降低眼压。考虑到滴眼药物有副作用,甚至还会对某些人有过敏反应,必须要随时监测,于是沙迪克便只得在医疗所住了下来。 经过两周的中药加滴眼液的治疗,沙迪克的左眼病情有了好转,已经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了。这让他很是兴奋,千言万语道不尽的喜悦和感激之情。 然而又过了一周,军医沮丧的发现也就仅限于此了。他原本还想给北海镇中心医院发个电报,向吴显厚请教一下,不过沙迪克已经再等不下去了,他坚持要回故乡看看。 无奈之下,云岩他们只得陪着沙迪克来到了回王府西北数里外的阿勒同勒克村。 刚进村口,沙迪克便激动的跪在地上,亲吻着土地,随后捧起双手,自言自语的感慨道:“我的真主啊!命运安排我云游四方,如今又遇上了好心人带我回到了故乡。谢天谢地!” 他的这番举动,引起了一个路过的村民的注意。那是一个穿的非常厚实,头上用布巾蒙头遮脸的维族妇女,她带着警惕而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身着军装的云岩他们,随后又看向穿着一身新棉袍的沙迪克。 端详了片刻,那女人双眼渐渐瞪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走到近前小声的问道:“沙迪克?” “谁啊?” 女人看到对方应了,心中顿时一阵酸楚,颤巍巍的道:“我的真主啊!原来真是你!” 沙迪克起身凑近女人,用左眼细细的瞅了瞅,摇摇头,叹口气问道:“我的眼睛干枯了,左眼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您是谁啊?” “沙迪克,我是莎尔罕呀,就是你阿皮孜大哥的莎尔罕哪!你居然还活着!” “莎尔罕......” “还记得你阿皮孜大哥吗?你背着的热瓦甫,”女人急步绕到沙迪克背后看了一眼,用确定以及肯定的语气道:“这不就是在你被放出来后,他送给你的礼物吗?” 沙迪克呆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双手紧紧抓住女人的胳膊,激动的道:“真主保佑,阿皮孜大哥还在世吗?小莫合塔尔怎么样了,都长大成人了吧?” “你没有忘记呀,沙迪克!”莎尔罕擦了擦因激动而流出的泪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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