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们都平安。莫合塔尔健壮结实,已经是跟墙头一般高的后生啦!” 这女人激动起来,嘴就跟放鞭炮一样布拉布拉的说个不停。沙迪克好不容易趁她停顿换气的工夫,把云岩等人叫了过来,相互做了介绍。 莎尔罕起初对云岩等人很是戒备,说话也透着谨慎小心,直到沙迪克把自己如何认识云岩等人,北海军又如何给他治眼睛的经过说了,她这才释然,随即便热情的邀请众人去她家做客。 沙迪克还活着的消息随着女人的大嗓门,到了当天晚上就传遍了全村。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但凡听过他大名的人都过来拜访。而靠着沙迪克的翻译,云岩他们也很快和村民们打成了一片。 对于大家的问候和询问,沙迪克拨动琴弦,用低沉的声调,讲述了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 “沙迪克是个流浪汉,心头的忧伤诉不完。母亲生我刚睁眼,台吉的牢笼就把我关。若把青春比做花,我青春的蓓蕾没开绽,美好的时光已飞逝,受奴役的日子永没完。狠心的伯克没心肝,把我的血汗都吸干,狠心的伯克真残忍,剥我的皮来当衣穿!我日日夜夜把活干,衣不蔽体吃不上一顿热饭。遇上了心爱的莱利古丽,却被台吉害死在河岸边。 形单影只的我啊去流浪,足迹印满千村万庄。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哟,找不到穷人栖身的一片天!巴依伯克的心肠都一样,逼租摊款又派捐。喀孜毛拉也是披着人皮的狼,手捧法典滥用权。巴依伯克的心真毒啊,拿我们的鲜血当茶喝。年轻的姑娘,天真的孩子,多少生命遭摧残。想起这些苦和难,熊熊怒火胸中燃。不把台吉剁成肉酱,血海深仇不算完!” 沙迪克的歌是唱不完的。他的热瓦甫琴越弹越悲愤,一直弹唱到了深夜。外面虽然天气寒冷,可没过多久,阿皮孜家的屋里、院子里、乃至门口都站满了人。 有人不住的摇头叹气,有人是把满腔的怒火和不甘紧紧的捏在自己那无力的拳头里;然而也有人在急促的呼吸着,浑身颤抖,一腔热血在皮贴骨头的胸腔里跳荡。 直到最后结束时,沙迪克唱道:“没经过严冬的黄鹂,哪知道春天的明媚;若说还有谁能帮我们脱离苦海,唯有那支翻越了腾格里山的军队。胡大也真是怪,创造了天使也创造了魔鬼。侧耳聆听吧,诸位,愿我的歌能插上翅膀,顺着哈密河传遍千山万水。” 让在场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这首民歌,仅用了短短数天就传遍了回城周边的各个村庄,无数维吾尔百姓听说后都是义愤填膺,同时也将好奇而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北海军。所有人都在想,这支军队真能带我们脱离苦海吗? 能燃起熊熊火焰的柴堆已经万事俱备,唯一还差的,只是一簇火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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