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些日子的筹备,无人峰的旅游开发项目已经落实下来,峰底已拦了警戒线,竖了巨大的公示牌,表面峰顶正在施工,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这一日天晴云稀,霍琰让司机开车到山腰处,轮椅爬坡有些艰难,他就让人置办了一顶帐篷在这里,方便他处理工作。
头顶是电钻打磨石料的声音,滋滋作响,他坐在帐篷里,手里拿着设计图纸。
从峰顶开始到另一个峰头,是他原计划里的高空索道,开工到结束预计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他还要筹划一些其他的娱乐设施,一大堆的事情要考虑。
临走前,他从山腰处往山顶看,四条锁链已连接了两个峰顶,数十个工人腰间绑着安全带,整个人倾斜立在崖边,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浓密的雾气升腾而上,只有阳光照到的地方才是一片清晰的景象。
在他堕入这浓雾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提前安排好。
“听说这几天小珏在闹脾气。”
他回家找了沐晚晚,与她坐在亭子里闲聊,西边太阳还未落下,光线晕黄,照得紫砂壶熠熠泛着光。
“说闹脾气也不假,这一天回来,他都躲着我走,一直跟在任姨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妈妈呢!”
沐晚晚无奈苦笑,手里斟了一杯茶饮下。
茶味微苦,入口发涩。
“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怕身边的那些事影响到他,也不敢与他太过亲近,还是要靠你们多照顾照顾。”
傍晚的风有些微凉,霍琰扯了扯腿上的薄毯,手掌压在膝盖上。
“这次的事情是他的不对,作为父亲,我该替他道歉,是我管教不周。”
沐晚晚早已不生气,为他添了新茶,捻了一块糯米小糖糕,往嘴里塞,边咀嚼着边回答他的话。
“这哪能要你道歉?说起来小珏跟北枭呆在一起的时间要多一些,他怪我,对我疏远也是正常。”
话头一转,又接着说道。
“但从心里边,我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之后我会多关注他的情绪,你就放心吧。”
感念她的通情达理,霍琰想道声谢,又觉得实在没诚意,因他下一句就是想请沐晚晚帮忙了,说来说去倒欠了不少人情。
“等事情都解决了,我再一并谢你。”
两指交叉搓去了残留的糯米粉,沐晚晚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说谢谢都显得生分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尽管说。”
霍琰没再犹豫,向她透露了一些自己假死的计划,想让她配合,又要让她假装不知道,别告诉北枭。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她还觉得奇怪。
“我怕他接受不了,前些日子我就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后来还是没说,只跟他讲了游玩项目的选址,还有一些细枝末节……”.M
霍琰解释着,余光瞥到大门口两个孩子放学回家,月宝与天宝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不知在讲什么。
只听着他停住了话头,没注意到他出神到了别处,沐晚晚低眸沉思着,觉得这样不妥。
“北枭也不会说出去,让他知道,好歹也安心些,不然我都怕自己乱了阵脚。”
霍琰是另一番想法。
“不告诉他,得知我意外死亡后的反应才够真实,时延很聪明,要是你们的反应不够大,他是不会相信我真死了。”
总之,这场戏里,配角的反应也很重要,他告知沐晚晚是出于信任,万一计划中有什么步骤失误,也好有个帮手在旁纠正。
在他几番讨求之下,沐晚晚才勉强答应。
别墅的后门敞开着,一个身影躲避在不远处的桂树旁,长廊的台柱挡住了她大半身体,脸从旁探出来,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亭子里。
那一男一女谈话的场景,看起来并无什么异样,可沐白柔存了歹心,偏要利用霍琰搞出丑闻,好离间沐晚晚与霍北枭的感情。
这一天晚上,沐晚晚约了朋友外出吃饭没在家,孩子们相视无言,吃完晚饭就回了各自的房间。
霍珏想主动开口都找不到话说,在客厅里坐了会儿,也准备上楼,身后女人端着一个小圆木碗,喊住了他。
“小珏,来尝尝我新研究的水果捞。”
卖相与味道都做得很不错,冰冰凉凉吃得也舒爽,霍珏很快就吃了个干净,乖巧地向她道谢。
待他上楼之后,沐白柔拿着碗进厨房清洗,嘴里哼着熟悉的曲调,眉眼之间都是阴狠的笑意。
仅半个小时的时间,霍珏就上了三趟厕所,坐在马桶上,脸色苍白,肠胃里翻涌着,时刻都有作呕的感觉。
“不行了,任阿姨,我的肚子好难受。”
他疼得几乎要晕厥,喘出的气息也是一阵比一阵弱,说话声音小得几乎要听不见。
卫生间门外,沐白柔绕门踱步,假装出着急无措的样子,嘴里念叨着,实际笑容已咧到了嘴角。
“这怎么办,我给霍先生打个电话吧?今晚你也没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替你准备的那份水果捞,食材也都是今早刚买的,按理也不会坏啊!”
那碗水果捞就是她动的手脚,食材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