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德仁的眼前,他剧烈咳嗽几声,随后艰难地开口问道:
“人呢?炮呢?”
把他拉出来的副官无言以对,只能拖着彭德仁的腋下迅速撤离。
而当彭德仁看向原本的迫击炮阵地时,他看到的只有一地狼藉的残肢断臂。
如果自己在炮击发生时再靠近哪怕5米,自己就绝对不可能活下来了
一发,只是一发炮弹!
只是一发炮弹,就把己方最强的、也是唯一的“重火力”彻底摧毁!
这是什么恐怖的力量?克钦有这样的炮手?!
彭德仁甚至有些绝望了,但这时,赶来的通讯员却给他带来了更绝望的消息。
“户里守不住了!”
“他们有两艘突击艇,上面有高炮!”
“我们没办法打!根本没办法打!”
“我们的107火箭弹呢?”
“没有命中目标.”
彭德仁字面意义上地喷出了一口老血,虽然对这个结果有所准备,但当它真正发生时,彭德仁仍然觉得无法接受。
“还剩多少发火箭弹?”
“户里附近的已经打完了,滚弄还有45发,但运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正在撤退”
这是重大战略误判,彭德仁本来的想法是,107火箭弹这种准确性不高,主要靠密集火力打范围伤害的武器更适合用在滚弄一带,但他却没有想到,他知道的东西,对方也知道!
对方会顶着107火往上冲吗?他们有可能那么蠢吗?——
如果真的是克钦在打,他们还真有可能那么蠢。
但很显然,从现在的情况看,这支克钦军,没有那么简单!
“撤回来,撤到滚弄附近。”
彭德仁吐出一口浊气,心态也终于稳定了一些。
此时,他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曾经看到过的经典案例,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是可以直接生搬硬套上的。
既然没有人可以参考,那就只能自己硬扛。
“所有人回到小山桥建立防守区,同时,把我们的近卫排调到户里去换防。”
“把所有火箭弹都带上,不要管他们渡河的步兵,对准突击艇打!”
“步兵要过河就过河,等他们全部过完了,我们再缩回来防守。”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装甲部队是一定要从小山桥渡河了,我们要想办法消耗他们的力量。”
“先不要炸桥,如果炸了桥,他们再另寻其他路线渡河,那我们麻烦就大了。”
“吊住他们,别让他们察觉到异常!”
“明白!”
通讯员立刻转身传达命令,而一旁的副官则是搀扶着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彭德仁继续转移。
“电台转移了吗?”
彭德仁开口问道。
这种时候,保持与各部队的顺畅联系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电台丢了、坏了,那这场仗也就基本不用打了。
“转移了,移动通信网络也还正常,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用手机联系。”
“那就好”
彭德仁的话还没说半句便又猛烈地咳嗽起来,等好不容易转移到第二指挥所的时候,他已经因为眩晕直接瘫倒在地了。
此时,炮火声、枪声没有一分一秒的停歇,哪怕知道自己这个状态已经是在燃烧生命,但彭德仁却不得不强撑着坐起来,看向已经铺开的作战地图。
“户里肯定是守不住了,他们一定会继续跨过怒江包围我们。”
“他们唯一可能走的一条路就是黄金塔寺小道,从这里可以直接对我们的滚弄阵地发起由高到低的打击。”
“我们得比他们快,我们必须先占领黄金塔寺!”
“命令下去,我们要不计代价地守住黄金塔寺,在那里挡住敌人的进攻。”
“同时,我们要阻挡小山桥的敌人过河,等到真的挡不住的时候,再引爆炸药炸掉.”
“咳咳.给我租建一支敢死队出来,守住小山桥。”
“告诉他们,援军马上来了,只要能守住小山桥45分钟再炸桥,回来的都是一步登天!”
“明白。”
副官立刻点头,但转而又问道:
“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就算他们能来,真的还有用吗?”
“我不知道。”
彭德仁摇摇头,回答道:
“但我知道,至少他们一定会来。”
与此同时,距离霍班不远处的户里,一场算不上多大规模,但却相当惨烈的攻防战已经拉开了帷幕。
隔着一个最宽处也才不到200米的河湾,克钦军第五旅和同盟军第二团第二连、近卫排的全部精锐已经开始了对峙。
双方火力差异巨大,克钦军不仅有两艘突击艇负责主攻压制,河岸上还有一辆M2装甲车掠阵。
近卫排带来了12枚RPG-7、40式火箭弹,但此时,所有的火箭弹都还捏在手里,没有打出去一发。
河对岸,克钦军的机枪阵地已经完全建立,四个重机枪堡垒钉在怒江两侧河岸高地,无死角地覆盖了同盟军阵地的每一个角落。
巨大的压迫力已经让同盟军几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