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头上的眼罩再一次被摘下，但这一次，他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眼前是一片黑暗，甚至黑暗到接近于虚无的程度。
他下意识地向后摸去，押送人员真实的触感和身后隐约的亮光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失去了视觉，而是被押送到了一个没有灯光的房间。
一瞬间，一个略显荒诞的念头从赫伯特的脑中闪过。
——
被关禁闭了。
对方也许真的不会对自己进行任何形式的刑讯逼供，但他们也没打算让自己好过。
他们或许会把自己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关上几十个小时、甚至是好几天，而自己能做的，就只是在黑暗中默默地熬时间。
想到这里，赫伯特深吸了一口气。
“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就好像那你真的是.熟能生巧一样。”
他甚至已经有些麻木了，但哪怕他尝试到第20个120秒时，他仍然没有感受到边界！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这里的温度非常恒定，这是个好消息。
在走出几十步之后，他仍然没能摸到墙壁！
他试探性地喊道，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陈沉摇了摇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不过平川对这件事情有个判断。”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提出了这个想法而已。”
于是，他果断停下了所有动作，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静止，迅速进入了睡眠。
真打算饿我几天？
那至少也要给我水吧？
赫伯特眉头紧皱，他试探着站起身摸索着继续向前，却发现自己所处的状况跟上一次睡眠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可在这里？
一边走着，他一边在心里默默计数。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赫伯特突然开始不顾一切地奔跑，他意识到，这片空间不可能真的空无一物，也许自己只是在步行的过程中偏离了方向，一直在兜圈子。
——
这是他做出的第一个正确判断。
食物是土豆，水则是在食物旁的一处小洼地里储存的淡水。
不是虚无，而是最最纯粹的黑暗。
“我是从谏如流。”
他深吸了一口气，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这里是哪里？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他甚至忍不住开始大喊，随后，他紧贴着墙壁摸索着向前，不到120次的计数之后，他的脚下踢到了东西。
赫伯特无比迷惑，他用略微有些迟钝的大脑思索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先置之不理。
他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他觉得对方的所有计谋都已经失效了。
这片空间仍然是无边无际，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牢房里常见的让人反感的难闻气味
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
没有，也不可能有。
第一个120秒过去，他没有摸到边界。
对方想要限制自己的自由，但他们却不愿意自己出现任何意外.
煞费苦心。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试图快速找到这间牢房的墙壁，去判断自己有没有逃脱的机会。
没有回音，就意味着自己所在的空间并不算大，那也就意味着，对方的策略还在自己的认知范围之内。
赫伯特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了危机。
不过是一间牢房罢了，他们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这里的地面是软的。
“什么判断？”
赫伯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但很可惜，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他缓慢地呼吸，嘴里不断地自言自语。
没有任何酸痛感-——当然，他本身对痛觉就不如一般人敏感，这是他自己的身体缺陷导致的。
在一些监狱里，狱警也会采用类似的惩罚手段，而根据经验来看，没有人能在里面熬过3天。
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赫伯特倒是希望自己的敌人继续使用在他们看来极为严酷的“肉体伤害”手段。
紧接着，是第二个120秒、第三个120秒。
一番摸索之后，他最终确认，那是食物和水。
牢房？
“请他吃饭的点子是杨树出的，我本来压根没打算这么做。”
“我一开始以为只是简单-——好吧，感觉剥夺审讯本身也不简单，但我没想到你会做到这种程度。”
监控室里，陈沉一边看着红外监视器拍下来的画面，一边摇着头说道：
“大概他还觉得自己挺正常的？但是从我们的视角来看，他的行为举止，已经开始有点渗人了”
再次醒来时，他的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还有，CA-125是你们提供的吧？跟我没有关系。”
这一刻，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点恐怖。这家伙崩溃的速度，好像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快不少。”
他坐在地上连续深呼吸几次，确认自己大脑状态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