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璎知道,徐绶也看出了喜公公与洛芷蕴之间的不寻常。
“公公的话,奴婢记住了。还请公公放心,奴婢不会蠢到去王爷面前说洛侧妃坏话的。”
夜景湛这般宠爱洛芷蕴,哪里会听得进去她的话?说了只会是自讨苦吃罢了。
“你明白就好。”徐绶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相府嫡女,有朝一日也能这般忍气吞声呢?
“不过,太后的爱宠怎么会出现在王府里?”洛璎白日里几乎都在药园里度过了,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
“太后身体抱恙,太医说了要静养,雪团日日在坤宁宫里闹腾,太后只得忍痛暂时将它送走。咱家也不知道她老人家为何会选晋王府。但既然是太后口谕,也没法拒绝。”徐绶说起此事也是无奈。
太后此举,无异于是在告诉皇上和群臣,她如今最信任的人是晋王。
一下就将王爷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竟然是太后钦定的?太后明知道皇上忌惮王爷手中的兵权,还来这么一出,究竟想要做什么?”洛璎着实猜不透太后的心思。
“谁知道她老人家想要做什么?你也别随意揣测太后的心思了,咱家还得善后,就不和你一道走了。明日咱家让厨房给你炖汤补补。”徐绶看着她被折腾得越来越瘦弱,只怕她有一日会撑不住。
“奴婢会照顾好自己的。公公还是不要多费心了。”洛璎不想麻烦他,拒绝了他的好意。
回到房里,她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口,想要躺下休息,闭上眼看到的却是夜景湛抱着洛芷蕴离开的场景。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书房里漆黑一片,并没有灯光。
夜景湛看来今夜是要在依兰院歇下了。
洛璎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忽然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立刻坐了起来,将枕头下的匕首拿在了手里。
“本王倒是不知道,你平日里有这般警觉。”夜景湛看着黑暗中忽然出现的那一道寒光,嗤笑了一声。
洛璎将匕首放了回去,起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试药试得如何了?解药何时能拿出来?”夜景湛站在门口,挡住了清冷的月光。
“奴婢还得在寒潭里再泡上几日,身体里的寒毒才能与洛侧妃的一致。”其实不管她在寒池里泡多久,身上的寒毒都不可能跟洛芷蕴的一致。
只是寒池对她来说大有裨益,所以她还得多用几日。
夜景湛听了这话,眉心一下就皱了起来,“你送的药太苦了,可还有别的方子?”
洛璎心里苦涩。
看来是洛芷蕴在他面前诉苦了,他才会在夜半时分找到自己,只为让她换一个不那么苦的药方。
“王爷已将炎石给了洛侧妃,这药其实可以不用再吃了。”洛璎也没想到,送药这事竟会变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可不想再被折腾了。
“既是如此,那明日起就不必再往依兰院送药了。”夜景湛竟然点头应下了。
洛璎暗自打了个哈欠,想着他的话说完了,应该要走了吧?
可夜景湛依旧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王爷可是还有什么吩咐?”洛璎只得问了一句。
“你该杀了那只狗的。”夜景湛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幽冷。
洛璎看了一眼自己才包扎好不久的伤口,垂眸道:“奴婢今日都在药园里待着,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更不知道那只狗是太后让人送来的。若是知道,定然不会手软。”
谁也没告诉她这是太后主动送到王府里来的,她哪里能知道夜景湛的心思?
在场的人都以为夜景湛非得要杀了喜公公是为了护住她。
可实际上,他不过是想要利用这种方式平息京城之中的各种猜测。
“你以为本王当真会信你在药园里待了一日?”夜景湛冷笑,认为她不过是在找借口。
“那就得请王爷去问问洛侧妃,为何奴婢三次送药过去,一次说太烫了,一次说太凉了,最后那次说睡下了,让奴婢明日再去?”洛璎知道自己不该在他面前表露出这样的情绪来。
但这一日她过得着实憋屈。
“定是你做错了,蕴儿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你。”夜景湛的心永远偏向洛芷蕴那一边。
洛璎心头发苦,却没有再辩驳,“奴婢以后定当小心谨慎,不会再惹恼洛侧妃。”
“你知道就好。”夜景湛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月光重新洒进来,落了一地。
第二日一大早,洛璎就到了乌衣巷,但只在里头待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司尧臣都没来得及跟她说上几句话,她就走了,急着去赚钱。
洛璎在一个药铺旁边支了个为人看诊的小摊,想借此赚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