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道:“审配专横于城,屠杀名士,残暴擅权,宁自毁城墙也不愿将城池于敌对手中,攸虽非二者派系之一,然,虽是小人却也惜命,愿遁去,争一活路……”
“看到辛毗如此下场,难免令人揪心恐惧,沮授早逃矣,攸也要遁去了,”许攸道:“公子须保重,还请为攸保守秘密,公子是辛毗知己,攸方实话告之,还请万勿告密!”
审荣道:“我自不会说。你放心!”
许攸假惺惺的准备走人。
审荣道:“你要投往何方?!去前线吗?!”
许攸摇首道:“吕布在外,攸不能飞也,一出城恐怕先落入其手中,左不过是假意投降之,再思他计!”
“吕布?!”审荣先皱了眉头。
许攸道:“投于此处,总比在城内战战兢兢好。吕布再是名声差,然,他替辛氏一门收了头颅一事来看,总是在乎名声的。不管是在乎真名声假名声,他便不会滥杀无辜,攸去往之,必无患也!”
这话却是扎中了审荣的伤处,他喃喃道:“……城外贼人尚怜惜辛氏一门冤屈,而我城中,却根本不在意,也无人在乎公理。有私心的,漠视着这一切的发生,而怕死的,却是连发声都不敢,阻止的更是没有。这城中,还有几人会觉得这一切,都不合理?!竟漠视至此,令人心寒!”
他的声音很是悲怆还有悲天愤地的嘲讽意味。
许攸道:“大家只是怕而已……”
“怕?!”审荣冷笑一声,道:“怕就不敢出声了吗?!怕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了吗?!”
许攸道:“义士多死,敢发声的都死了,如今,还有几人再敢出声,都只能沉默。遁走者,也早已走之……冀州背弃了他们,他们也背弃了冀州。这本身也是公理……”
审荣似乎若有所悟。
许攸道:“况且,守城之者,是公子叔父,又有谁敢抵抗?!只会引人趋之若鹜的跟随,多行不义。为了冀州,与袁尚的利益,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屡绝不止的。便是公子不甘,也无可奈何……”
审荣良久才笑了一声,轻轻的,道:“我并非无可奈何……”
许攸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施了一礼,准备告辞悄悄的离去。
“明日我执夜,”审荣没有回首,道:“大人若无处可下城,从东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