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什么?
褚长溪以为湮烬之已经在接受天道给他的选择, 却原来是湮烬之在让褚长溪接受他自己的选择。
系统第一次听它家宿主说难办。
褚长溪安排人心,向来无往不利,明明白白。
但………系统想了想, 说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一次, 和以前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褚长溪语气似乎又不以为意了。
他刚迈出屏障, 就见湮烬之在远处等他。
闻驰生自然也看到了, 只觉骤然一股阴冷血腥的风, 仿佛从地狱血池里卷上来。
与无恶城死去的魔头气息如出一辙。
但也有很大不同。
那人眼眸黑色, 发也如墨。眼中没有那位魔头扭曲暴戾的情绪,反而平平静静,他只是轻轻朝他看了一眼, 就转过目光。
但那随意的一眼, 气势却踩在万物之上。
闻驰生神色微僵。
那人看向褚长溪,一步一步朝褚长溪走去。
他周身并没有杀气,那点血腥气仿佛只是骨子里带出来的罢了。同样是术法幻化的面容, 身形看着更加高大挺拔,举手间也更加沉稳从容。
他走到褚长溪身前,一言不发将褚长溪掌心握住翻看。
那里曾被褚长溪自己划破散灵力。
此刻已经愈合, 连伤口都不见,湮烬之却还是问:“手疼吗?”
褚长溪说:“不疼。”
褚长溪鬓发曾教剑时汗湿,湮烬之手指温柔探过去,“累不累?”
“不累。”
“事情办完了吗?”
“嗯。”
“那我们回家。”
………闻驰生远远听见他们谈话,惊骇怔愣间,那人已经牵着褚长溪的手走入黄沙里, 眨眼间消失不见。
……
褚长溪是被抱着放在室内椅子里,然后被按住双肩,压着亲吻, 久久不放开。
太久了。
有些压抑的疯狂。褚长溪脸颊都染的绯红,像是被人强硬灌了烈酒,眼尾都溢出水光。
他得已喘息,还是用手扯了湮烬之衣袖,才唤回对方理智。
褚长溪堪堪能出声:“够……够了。”
湮烬之反而变本加厉,褚长溪衣衫被扯开,湮烬之往下舔吻。
“湮烬之……”
喉咙被含住,褚长溪未说出口的话变成了闷哼。
像是秋后算账,湮烬之此刻才开始向褚长溪讨伐,他一边舔一边口齿露出牙齿,轻轻咬:“长溪教人剑法,离得那样近,可知我嫉妒死了!”
又舍不得咬重了,口下留印子,舌尖复又细细舔过安抚………褚长溪身体发软。
“我见你……并不在意。”
“长溪此话好生无情,”湮烬之褪了自己衣衫,将人牢牢禁锢,“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么?”
“……什么?”
湮烬之:“………我吃醋。”
……
褚长溪没喊停,湮烬之放纵。夜色洒进来,院中有人提灯点灯笼。湮烬之将褚长溪抱上榻,湮烬之忽然觉得他哪怕继续,褚长溪还是不会拒绝,果然——
褚长溪像是什么都应他似的。
后来床帐里,褚长溪偏过头去,额上津津汗湿,长发乱的旖旎。他微微垂着眼,眼睫上水抖落下来,终于受不住似的,伸手勾拉湮烬之手指。
“还有……多久……”
他像是被欺负的可怜,身上齿痕一个盖着一个。偏偏玉骨红痕,如同冬日里红花映雪,冷漠仙气,终是被拉进红尘,满盈情/欲的眉眼,实在漂亮的惊心。
他眼睫也水淋淋颤动,让人更想欺负。
让人溺死在里面,也不愿清醒。
湮烬之怜惜,又更用力,非要逼出人喘息。
他压低看着褚长溪仿佛陷入他给予的欢愉里,纱帐透进来一些烛火,分不清玉骨上染了哪种颜色。
湮烬之嘴角溢出低笑,在粗暴的动作里狠下心似的说:
“没完。”
……
湮烬之伺候人洗漱更衣,褚长溪浑身无力靠在他肩上。湮烬之才清醒自己这次索取,应是过分的。
“长溪,”湮烬之说:“你不该由着我的。”
褚长溪没力气说话,只是神色轻轻,看着他。
太乖了。
湮烬之心疼了:“长溪怎么什么都应我?”
褚长溪眸中水雾未褪尽,迷蒙蒙说:“不好么?”
“不好……”
湮烬之不知怎么脱口这么说。
明明尽兴了,求而不得的东西,都做梦一样得到爱人亲口允诺。却反倒像是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孤狼。
浑身血淋淋的伤。
撑不住,狠狠摔了———
他就抱紧褚长溪,把脸埋在褚长溪肩上,一遍一遍喊着“长溪”,只有真实的触感,抱着人,喊着他,才能勉强压住他几乎崩溃的恐惧。
……
系统上线后,就突然想起死囚在被执行死刑前,会让饱餐一顿。
不贴切,但系统想不出更好的说法。
它只知道,什么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