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他身上还有没洗去的烟酒味,睡过一夜,屋子里味道很难闻。方芳捏着鼻子不敢打开窗户,免得弄醒这人又开始冷暴力。
一遇到事情,吴辉在陈秀芬面前当孝子,在方芳面前当哑巴。
酒席办完,他天天在外面跟兄弟们喝酒庆祝,深更半夜回家,还得把方芳弄起来玩上一阵。
结婚不就是光明正大的两个人在一起做这种事么。可喝酒的次数多了,吴辉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她还没舒坦,他就接着倒头睡觉。
跟他隐晦地提了一嘴,吴辉像是被针扎的跳脚,一整天没跟她说话。闹过两次,到现在方芳学会忍受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一心想着吴辉清醒的时候再好好的讨回来。
吴辉家的早饭很简单。
上一顿剩下来的高粱米用热水过一遍,配上小咸菜就行。方芳想着这两年要生养孩子,就在早上烧水时偷偷给自己卧个鸡蛋。
吴辉开始还是给她吃的,后来被陈秀芬看到,表面上没有说她什么。背地里却跟吴辉说:“你媳妇看起来好生孩子,但是奶儿太小,吃再多好的也喂不了多少奶。还不如把鸡蛋攒起来卖掉买奶粉。”
这话吴辉没跟方芳说,方芳自己听到的。一连三日早上都没吃鸡蛋,吴辉不但不问她,反而觉得是她懂事。
想着下个月就能卖鱼有钱拿,方芳告诫自己先顺着他。等到过两天婆婆走了,她再捏着吴辉的钱,他敢不听她的话。
到了中午。
林赋归已经能骑着自行车独自往市集上送饭。
他把陪嫁来的自行车稍微改装成可以拉着小板车药材的拖车,人在前面骑,挂在车后座上的小板车叽里咕噜跟在后面滚。
一路上挺惹人注目的。这年头把昂贵的自行车当简易小货车的也就林赋归一人。
他不管有没有人在背后说闲话,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呢。
他到市集里,先趁着饭菜热乎一份份拿出来给苏屠、周胜男,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然后是蹲在摊位前面卖猪皮冻的苏桃,还有他自己的。
林赋归再把采摘并晾晒好的药材给赵大爷,赵大爷抓起来随意一看,对边上人夸赞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才是真收拾好的桔梗,多完整干净。像你带来的上面都藏着土,一掰开里面全是虫,谁收谁是傻蛋。”
把糊弄他的人赶走,赵大爷也不往口袋里面翻,直接挂在大秤杆上盛重量。
苏中华扒拉完最后一口饭,跟苏卫国说:“咱妹夫还挺要强,都说了叫他在照顾好家就行,还琢磨着自己采点药来卖。”
苏卫国开始还以为林赋归装成一副贤良淑德的小女婿样,半个月下来人家不但没露狐狸尾巴,反而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
“诶,这是你让我从省城捎的药。”苏卫国把一大包药递给苏桃说:“比你臭美起来还烧钱。”
苏桃自然是给林赋归带的药,拿起药包就给林赋归送去。苏卫国跟周胜男说:“我妹子有了女婿忘了娘啊。”
周胜男笑着说:“人家小两口刚结婚,热乎着是应该的。我跟你爹刚在一起的时候——”
“咳咳——”苏屠猛地咳嗽打断周胜男的话,把饭碗一伸说:“把你剩饭给我,真浪费。”
周胜男把碗里没动的一半米饭拨给他,知道他是不想在儿女面前提从前的事就不继续往下讲。
苏卫国刚听个开口,见状不乐意了,在周胜男边上问了好半天,周胜男就说:“问你爹去。”
苏屠火速吃完饭,把碗一放说:“吃完都赶紧起来干活!”今天生意好,他们又拉来一头猪需要收拾。苏屠与周胜男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两个嫂子端着饭盒到市集上的公共水龙头清洗。
苏桃把药给林赋归,林赋归总算没像上次掏钱要给她。她看赵大爷还在夸林赋归的药好,跟着弯了弯唇。
别管挣多挣少,这也算是收入嘛。
林赋归把东西装好准备骑车回去,迎面来了个瘦猴,明明看到他还直愣愣地往上撞。
“多余!你眼睛瞎了?!”苏桃骂道。
林赋归往摊位上避了一下以为能让开,多余为人心坏,就是趁着苏家男人不在,故意欺负林赋归。
林赋归被他端来的猪血撒了一胸口,像是他自己吐出来的血似的格外恐怖。
苏桃看着林赋归身上还在往下滴落的血滴,气愤不已,质问多余道:“你明明就看到他了,为什么还要往上撞?!”
多余装作无辜地说:“分明就是他后脑勺没长眼睛,先撞的我啊。”
“放屁,我眼睁睁就是看到你撞的他!”苏桃愤怒地说。
多余露出一副你能耐我如何的表情说:“你俩两口子肯定向着对方说话。我看就是你男人太虚,站都站不稳!哈哈哈!”
“你道歉。”林赋归冷冷地说。
多余完全不将林赋归放在眼里,挑衅地说:“怎么地?你还想打我啊?”
林赋归活动着手指,虽然干不过苏家大哥二哥,收拾一下猴子还是行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道——”
哗啦啦——!!
“啊啊啊!!天啊,这是疯了吧!!”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