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是谁?要干什么?”
王蕾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接着有个熟悉的声音说:“这不是王王干事吗?怎么了?大晚上慌慌张张的?”
苏桃从林赋归后面冒出个脑袋,她拍拍林赋归的后背说:“你估计不认识,这几天一直沉迷学习不知道这位是咱们村刚调过来的王干事。”
王干事见到熟人松了一口气,想起这家是村里有名的富户,但也知道方家与苏家几近水火不容。她舔舔唇忐忑地开口说:“我本来想去找李书记,结果走反了方向。”
“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周胜男走过来给她递了杯水,皱着眉头说:“瞧瞧大晚上的跑成这样,黑灯瞎火要是摔到哪儿怎么得了啊。”
王干事咕嘟咕嘟喝下一大杯凉开水,感觉顿时舒爽了。她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关切的看着她,忙摆着手说:“不是我出事,是、是方家出事。”
孙凤霞嘴巴没把门的,一下乐了,说:“方家出事是好事啊!”
苏屠瞪了她一眼:“不许幸灾乐祸。”
王干事算是真确定苏家与方家不合了。她想着秦二华的惨样,还是鼓起勇气说:“是秦二华的闺女要动手术了,手术费还缺十块钱,我想着、我想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能不能...”
“啥?她闺女不是有心脏病么?这可是大事啊,人命关天你怎么不早说。”周胜男一下急了,站起来往她屋里走,边走边说:“现在的年轻人王干事就是不行,一点轻重缓急都没有,大人不和关孩子什么事。”
王干事要被她说哭了,委屈地说:“我在村部接了一天的电话都是找方家去医院的,谁知道方家不给手术费也不过去人,活活拖了一天。我还把我自己最后十块钱给了秦二华呢,我怎么就不知道轻重缓急了。”
苏桃‘哎哟’一声,赶紧把王王干事抱住,揉了揉头说:“我知道你担心那个孩子,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她这不是拿钱过来了。”
“看看我这记性,娘刚把钱给你爹让他把明天的猪订了。”周胜男看了眼苏桃犹豫地说:“你那里...算了,你要是不乐意——”
“我这里有二百块钱都给你先拿去。”苏桃跟王干事说了一声,回到屋里匆忙把钱拿出来,这是她攒着要开卤肉摊用的。
周胜男知道自己惹得王干事伤心了,接过苏桃的钱捏着送到她手里说:“我也是一时心急,你把这个钱给秦二华送去吧...也别说是苏桃给的,就说是村部支取的公款吧。”
王干事见到钱顿时不哭了,吸吸鼻子给苏桃鞠了一躬说:“我早就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好心人,好心会有好报的!”
有这个插曲在前,苏家人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庆贺。想着林赋归明天一早就要去报道上班,苏桃也张罗着收拾东西早点睡觉。
他们一晚上无梦睡得很好,县医院里依旧灯火通明、来来往往。
秦二华跪在花芽的病床边,看着花芽早已冷却的身体整个人没有生气了。她失魂落魄地一声声叫着花芽的名字,始终听不到宝贝闺女糯糯地一声‘娘 ’。
王干事赶到时,秦二华坐在医院的花坛上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她脸上的血迹依旧在,许多夜里路过的人看到她都会被她吓上一跳。
王干事以为花芽在里面做手术,还以为自己赶上了,从兜里掏出一叠大团结递给秦二华。秦二华漠然地看着钱说:“谁的?”
王干事擦了一把汗说:“我本来想要找李书记借,没想到一下走错路冲到苏家,正巧苏家人都在...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苏桃听说你的事,就给我拿了二百块钱,这还是她要攒着要开卤肉摊用的。”
王干事说完猛地想起自己答应过苏大娘这笔钱当做是村部给的,她慌慌忙忙地想要把话扯回去,就听秦二华好不起伏的音调突然变了调,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地说:“我们娘俩...我们娘俩的命,居然只有苏家人,他们把我们娘俩的命当命啊。”
“姐,咱要不然进去看看你闺女吧...”王干事劝着说:“你要想想你好歹还有个闺女指望着你,你可别想不开啊。”
秦二华第一次抽烟,被烟呛的咳嗽的撕心裂肺。她夹着哭腔跟王干事咧着嘴说:“对,好歹还有个闺女指望我。她要是没了,我啊,我也不想活了。”
土屋里还是一片祥和热闹。
赵梅坐在里面像是屁股长了钉子,怎么也待不下去。她还想着秦二华说花芽要动手术的事,张了几回嘴始终没敢把话说出口。
看着艳儿与方庆两个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赵梅用杯子挡着嘴免得自己真吐出来。
他们几个人一起喝酒,到了天亮。早上看到秦二华站在灶台前煮苞米碴粥,仿佛昨夜无事发生。
方庆搂着艳儿从土炕上醒过来,一眼见到炕边站着的秦二华。他被秦二华蜡黄的脸色吓了一跳,破口大骂了几句。艳儿躲在被窝里面,光屁溜子觉得羞耻。结果秦二华把端来的饭菜放到他俩面前,若无其事的走了。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艳儿实在忍受不了秦二华如同幽灵般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终于找机会在方家的地里堵着秦二华,昂起高高的下巴趾高气昂地说:“你也太不要脸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