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婚,甚至放话说再也不想见到她。
“我要艳儿,把艳儿叫来伺候我。她说过她最爱伺候我了。”方庆被放在厕所洗手池边的凳子上,过来上厕所的人见到他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个陌生人的眼神让方庆浑身刺痛。
“咱妹子已经去接了。”方雷忍不住伸手脱掉方庆的上衣,又遭到他强烈的挣扎,他嘶吼着说:“为什么要让我在这里脱光衣服,我是人,是个成年人!”
方雷劝说几句无用,终于失去耐心抬起手给方庆一个大嘴巴!
方庆无力地捂着脸颊,不敢相信他大哥居然跟他动手。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方雷已经把他脱光,在人来人往的男厕所洗手池边,拿着水舀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浇水。
七月初的地下水冰冰凉凉,如同方庆的心。他浑身打着颤,忍受着进来厕所的陌生人无声的嘲笑。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这种侮辱撕裂,撕心裂肺的痛感从他的身体各处袭击他的心脏。
他多么想此时此刻一切都是梦,他多么想睡醒后能看到秦二华怯懦并恭敬地给他递上一杯温水。
冰凉的地下水放肆的嘲笑他无用的身体,让他的四肢百骸如同针扎般痛苦。
他的心脏已经疼的不能再疼,他抬头茫然地看着一脸嫌弃的方雷,方雷脸拉的老长,眼睛里全是嫌恶与恶心。仿佛洗涮地是一件无用的物品,毫无感情的一舀舀用水泼着他的身躯。
他用手捂着心脏,突然想到被他遗忘许久的花芽。
花芽的心脏疼起来也是这样痛苦吗?
最后一刻,躺在病床上的她有没有埋怨过自己的爹娘?
方庆捂着脸,不知是水还是泪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不过很快就被无情的冷水泼走,只留下冰冷刻骨的悲痛。
没事的。
方庆告诉自己,我还有艳儿。艳儿还有身子了,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算我瘫痪了,有个大胖小子傍身也没人敢欺负我。
......
方雷用水冲了两遍发现方庆身上的臭气还存在,他不想再回去遭到别人嫌恶的眼神,跟方庆说:“我找人借块胰子,你在这里等我。”
没等方庆挽留,他就留下光溜溜地瘫在凳子上的方庆离开了。
厕所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看到方庆这番摸样开始都被吓了一跳。再看到水池里有他的脏裤子,许多人骂骂咧咧地说:“一点公德心没有,什么是屎啊尿啊就知道往水池里堆,也不知道自己拿个盆子,呸,恶心!这种人还活着有什么用。”
还有的人心不好,见到方庆要死不活地漠视着前方,笑嘻嘻地过去找茬。见方庆还不理,干脆一脚把方庆从凳子上踹下去,拽着头发往厕所坑洞里丢!
方庆被人堵住嘴,头发要被拽掉了,他突然想到自己最喜欢这样拽着秦二华。秦二华在他手里遭受过无数次这样的毒打虐待,每当这种时候她都怎么熬下去的?
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忍受着恶意伤害与言语的侮辱。等到方雷借来一块洗衣肥皂打算好生生地将方庆洗干净,结果凳子歪倒在一旁,等待在这上面的方庆已经不见身影。
他喊了几声没人回答,跟着他身后进来的方大爷见了问:“老二呢?你不是把老二放到这里洗么,他现在成废物了,还能跑到哪去?”
方雷见方庆不见,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缓缓地说:“我再到附近找找。”
就在厕所隔间一门之隔的地方,方庆被人踩着头等着那人小解完。
方大爷在门外哼了一声,跟方雷说:“他也是废了,不中用了。我大孙子不是要从学校回来了么?就让他住老二的屋,反正老二夫妻要给你们看鱼塘,就让他们住在土屋里,我眼不见心不烦。”
方雷走到门口,知道他爹这是要把老二的房给他了!
白白得到一间房,还有个小院,方雷完全被喜悦冲昏头脑。想着要赶紧回去叫赵梅把老二的房子收拾出来,免得爹反悔。
方大爷有什么好反悔的,自己现在只有这个儿子了。方芳嫁出去已经不是方家人,以后养老送终都得指望着方雷。
方芳从医院回到李家村,担心又因为自己耽误了艳儿。上回花芽的事弄的她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她可不能重蹈覆辙。
她还想着得让艳儿伺候方庆呢,谁让艳儿结婚前口口声声说她对方庆是真爱,爱方庆爱的宁愿当第三者插足,不在乎村里的名声也要嫁给他。还到处说最会伺候男人,肯定比秦二华那个人见人烦的伺候的好。
方芳进到土屋,看到艳儿自己爬到炕上围着被发抖。
“你咋了?”方芳假惺惺地关心着。
艳儿嘴巴发白说:“我没事,刚才肚子疼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担心二哥,不知道为啥总有股不好的感觉。你是不是去医院了,告诉我二哥他怎么样了?”
方芳不想得罪人,也不能这个时候刺激艳儿。她假笑着说:“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喝酒摔了,人已经醒过来了。走,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到医院去看看。”
艳儿半信半疑地问:“要是没事他咋不回来呢?”
方芳说谎道:“在鱼塘里冻了一晚上担心有别的事呗。说到这儿我还真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