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蕾把一袋子钢镚儿掏出来,苦笑着跟苏桃吐槽:“我还没敢跟艳儿说村里乡亲给她捐了这么些钱。二百多户人家也才凑了一块角钱。本来李书记要组织村干部捐款,李书记的媳妇说什么都不愿意,俩人吵了一架不了了之。”
苏桃不知道李书记的媳妇跟艳儿有什么过节,艳儿落到今天这样也是有目共睹的。
“那你们村部有什么打算?不能真让俩个大活人在李家村活活饿死吧。”苏桃问。
王蕾休息的差不多,跟苏桃说:“还是得劝她干活呗。哎,我去把钱给她送去,再劝劝她。”
苏桃也不留她了,把院子门打开说:“我把手电给你?”
王蕾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笑着说:“不用了,我眼神儿好。你进去吧,我跟李干事慢慢走就当消食。”
王蕾从苏桃家出来,慢悠悠地踩在石子路上。李干事话少,吃了苏家一顿晚饭感受到苏家人和睦亲近的氛围,不免羡慕地说:“以前我挺不喜欢农村生活的,总觉得免不了算计来算计去,相互间门见得不好,想想就觉得心累。可今天看了苏桃一家真挺让我羡慕的。”后面话他没说,不光是羡慕苏家人的气氛,也羡慕一直不被看好的上门女婿能生活的如此幸福。苏家人对林赋归很爱护,看得出来这样的爱护不是一天两天的。
“也难怪林赋归跟咱们相处都是自信坦然,在这种环境里面,换谁谁都有安全感和归宿感。”李干事感慨。
王蕾一听笑了,打趣儿道:“你没看见苏桃有个妹子来了么,你要是真羡慕林大哥也嫁到苏家当上门女婿呗。你俩正好当一对好妯娌,想必一定会相处的很好。”
“哎哟,我就这么一说,你想那儿去了。”李干事无奈地说。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走到土屋,还没靠近就看到土屋里的东西都人扔了出来。
“这又是怎么了?!”
王蕾跑到屋子里,见到方芳正跟艳儿打在一块!
“你这个克夫的婊子,居然敢害我。我男人都被赵揍了,还好意思住在我家里,都给我滚出去!一对臭不要脸的玩意,吴辉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居然害他!”方芳死死抓住艳儿的头发,王蕾冲上去拉架没拉开,被她一把推撞在墙上。
李干事身为男同志见到妇女打架不方便上去帮手,就把地上匍匐爬行的方庆抱起来放在灶台边靠着。
王蕾见方芳拿着擀面杖一下下往艳儿身上抽,连忙喊道:“住手啊,她坏着孕!”
艳儿把头往方芳肚子上面撞,嘴巴里撕心裂肺地喊着:“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们娘俩,就让我一尸两命!等我死了你们家也不会来人伺候方庆,就让方庆给我陪葬!”
要说方芳一开始对二哥还有怜悯,在看到一帮帮村民往她家砸东西就已经被磨灭了。
要不是艳儿说秃噜嘴,把她家鱼塘被人下毒的事抖出去,她能这么狠心吗?
她还好心地让陈秀芬把土屋让出来给他们住,自己跟陈秀芬还有吴辉个人挤在一张炕上睡觉,再别扭她都忍下来,就等着吴辉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谁知道这下可好了,吴辉被赵打了,躺在炕上哼哼唧唧。陈秀芬被气的差点嗝过去。她也羊癫疯发作,要不是李书记到的及时,她也得没命。
她知道艳儿一直嫉妒她过的好,这次谁知道艳儿是故意说的还是真无意说的?
“艳儿,我不欠你任何的。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跟方庆两个人都给我滚出这间门土屋,往后我方芳再也没有二哥、二嫂!”方芳就算知道事情是艳儿捅出去的,眼下为了不让方庆称为方家的累赘,昧着良心口口声声说方庆跟艳儿都是坏种,是方庆故意让艳儿捅出去的。毕竟方庆就在边上也没拦着。
“方芳,你这个小人,你看赔了五亩鱼塘的鱼,为了自己多赚点连亲二哥都不认了。我告诉你,你赶不走我们,方庆在你们家鱼塘有股份的,我就要在这里看鱼塘,不管你乐意不乐意,等到鱼塘卖了,你照样要给老娘分钱!”这是艳儿最后的底牌,也是她忍着苦难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她认为眼前的艰难险阻都是暂时的,等到年底有了钱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谁知方芳听到她的话,都快要笑掉大牙。她颤抖着身子扶着墙才让自己没笑躺在地上,她学着方家老爷们的口头禅说:“你个傻逼老娘们,方庆哪来的钱投资鱼塘啊,他敢说你也敢信啊?还投资鱼塘给你分钱,呸!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永远轮不到你!”
“不可能,你们明明都承认过方庆在鱼塘里有股份!他在里面投了五百块钱,当时我们一起在土屋里喝酒,还有吴辉、方雷、赵梅,他们都在,他们都听到方庆这话了!”艳儿差点崩溃,她一心一意盼望的事情不可能是谎言,一定是方芳他们想要独吞方庆的钱故意这样说!
“方庆就算是个废人也容不得你们这样欺负,我要告你们!”艳儿嘶吼地说:“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我的钱你们谁都别想抢走!”
“够了。”一直没出声的方庆闭着眼松开紧握的拳头,他的指甲刻在掌心里流出血,他的心也在流血。他以为他顺从他爹的决定把屋子让给大哥的儿子就能让他在土屋里安心生活,没想到在他一点利用价值的时候二话不说把他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