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辉将方庆摔在门板上。方庆浑身都是血,牙齿咬的‘嘚嘚’响。巨大的疼痛让他不能呼吸也不能说话。
方芳从门板缝隙看到一根被血染红的手指,彻底慌了神。她后退好几步,守在鱼塘的路上,就怕有人过来看到吴辉对方庆施暴。
方芳对这种行径很有经验,她虽然害怕但也算冷静。不断地告诫自己,人死不了,当初秦二华和赵梅谁都比这挨的还重,在床上躺几天照样活过来了。
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咬着指甲,疯狂地期望吴辉能够快点结束。
“你过来帮我一把。”吴辉打开门,拳头上全是血,随意地往地上甩了甩,脸上露出嗜血的凶光。他满意地回头欣赏着在血泊里的方庆,跟方芳说:“你二哥身体还真不错,这就样打下来还能喘气。”
方芳牙齿打颤,恐惧地看着吴辉。吴辉感受到她的情绪,伸出还蘸着血的手往她脸庞摸了一把说:“害怕了?”
方芳点点头,紧接着摇摇头说:“他早就不是我二哥,他该打。”
得到满意的答案,吴辉总算把手从方芳的脸颊放下来。他走到方庆辛辛苦苦做的板车前,用脚一掀,板车掉到鱼塘里。吴辉笑容满面地跟方芳说:“帮我拿个化肥口袋,我得帮他送回家。”
艳儿还等着方庆在家收拾好了做饭,结果一回到家发现家里炉子都没升火。她在屋子里找一圈没看到方庆的人,正准备破口大骂,就听到墙角有动静。
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一个化肥口袋渗着血,里面似乎有活物不挺的挣扎。
艳儿尖叫着往口袋上抽了两棍子,就听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救命...救命...”
“方庆?!”
艳儿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把口袋打开,看到被人大头冲下放着的方庆。肮脏的□□大咧咧的出现在艳儿眼前,艳儿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好不容易将方庆挪到床上,艳儿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血迹,久久不能言语。
方庆丢了半条命,躺在木板床上躺了一个礼拜才慢悠悠地重新下地。这一次不管艳儿怎么问他,他都不说是谁打的他。艳儿见他被糟蹋成这样,要死不活的趴在床上,难得对他有了怜悯之心,吃饭的时候也知道给他多盛点。
艳儿把板车的材料重新给他找来,靠在门框边看方庆一点点挫着木头。他经历过这一次后,开口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两三天都不说一句话,看着南边不知想什么,眼睛里全是毒辣的憎恶。
艳儿终于感受到方庆的可怜,她心底油然而生跟他相依为命的感觉。一连三日,艳儿给方庆喂药换药,还去大商店买了两颗鸡蛋给方庆补身体。
这天她从地里开荒回来,手上的水泡被磨破,她坐在那里一点点用针把破了的皮挑开。这时方庆从外面过来,闷不吭声地递给她一瓶紫药水。
艳儿微微抿着唇,跟方庆说:“还是你给我涂吧。”
方庆怔怔地看了她许久,‘嗯’,接过紫药水一点点蘸在她的手上。
“我的车做好了,明天我跟你下地干活。帮你搬完石头,我就到村子里收破烂...你舍得脸面让我去收破烂不?”方庆难得说出这么多话,他把艳儿的手涂好药,放在手心里握了握说:“咱俩...咱俩从今天开始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艳儿吸吸鼻子,放松僵硬的身子:“日子哪有那么好过的。”
“以后其他人家的事咱都不管,咱就过好自己的日子行不行?”方庆又说道。
“...行。”艳儿无声地掉着眼泪,她想用手背抹一把,发现方庆用手指轻轻地擦掉她的眼泪。
“二哥,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艳儿终于受不了,强撑这么久总算找到一个可以诉说苦痛的机会,她扑倒在地抱住方庆嚎啕大哭着说:“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方庆眼眶红了,他一下下摸着艳儿脑后的头发,跟她说:“以后二哥陪着你,再苦再难都不怕了。”
“嗯。”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靠在方庆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二哥,我对不起你。”
方庆望着天,忍住留下来的眼泪跟艳儿说:“我以前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不起你。”
“嗯。”艳儿哽咽地说:“为了孩子。”
“今天闻到前院有肉香,艳儿是不是馋了?”方庆见艳儿哭不动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说:“你等二哥收破烂给你买肉吃。”
“那得收多少破烂啊。”艳儿轻轻地往方庆肩上锤了一下说:“那你可得加把油,我好久没吃到肉,你要是拿不动破烂,就找个铜锣,敲一敲半个村子都能听到,我就跑过去帮你。”
“你嫌二哥丢人不?”方庆下定决心重新做人,脚踏实地地过日子,他明白只要他的日子过的好,就能狠狠地打那些人的脸。有些狠毒的想法他不打算跟艳儿说,先过好眼前的日子再做打算。
“不嫌。”艳儿捂着肚子说:“你儿子也不嫌。”
方庆把手轻轻地放到艳儿肚子上,说出让艳儿无比诧异地话:“生个闺女吧,我这回一定会对闺女好的。”
“那你既然这样说...”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