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鼻涕,坐正身子追问:“那天到底是谁把你打成那样?”
见方庆还有犹豫的神色,艳儿噘着嘴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就别隐瞒,你要是还想当孩子的爹就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前面的事咱们就既往不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有事情隐瞒我。”
方庆看出艳儿坚定的内心,想了想就把那天先到方家要卖房子的钱不成,被方芳落井下石的态度惹怒后说出方芳和吴辉的秘密。最后遭到吴辉疯狂的殴打,还被吴辉威胁,要是再有下次绝对会把他扔到鱼塘里淹死。
“方芳真狠的心,她就在门外听着也不知道喊人过来。”艳儿被他的话说的通体发寒。方庆滑动车子将她往床上引。艳儿坐在床上,见方庆艰难地往床上爬,又下床半扶半抱的将他弄上床。
上了床后,方庆把破棉被抖开围在艳儿身上,跟她说:“这也是我活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原来这么可怕。我真是对不起秦二华啊。”
艳儿沉默不出声,方庆见状干笑一声跟她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改头换面,你别往心里去。”
艳儿恼火地说:“我怎么不往心里去。自家男人被人这样侮辱殴打,我咽不下这口气。”
方庆哄了又哄,总算哄着艳儿躺下。他也顺势躺在艳儿身边,一下下拍着艳儿说:“等二哥赚钱给你盖瓦房,给你买肉吃。你乖乖睡觉,啥也别想。等明天二哥跟你一起出去。”
艳儿突然拉住方庆的手,轻轻放在脸颊边说:“别再说你是二哥,你现在只有我,我现在只有你,我就叫你庆哥。”
方庆点点头,喃喃地说:“庆哥好,比二哥好听多了。”他其实也有话想要问艳儿,他不知道艳儿为什么跟家里闹僵,娘家一点都不帮她。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问出来不过是在艳儿伤口上撒盐,她也未必愿意说。等到以后过的好一点了,艳儿自然会说。
第二天天蒙蒙亮,方庆先起来到外面借着初升的阳光挖会一篓婆婆丁。他烧好水,将婆婆丁焯水后放在一边切碎。之后揉了点玉米面,可怜巴巴地擀出五个面皮,包好婆婆丁用几滴油炕了炕。
艳儿闻着香味起来,一撑手被手上的疼痛刺激的叫出来。方庆急急忙忙地滑车过来,问:“咋了,扎刺了?”
艳儿看了方庆好一会儿,跟方庆说:“你做饭了?”
方庆把做好的婆婆丁盒子端到床上,跟艳儿说:“等我换了破烂给你买肉吃,做肉馅的盒子。”
“你都说多少遍了,我不着急。”艳儿咬了一口热腾腾的盒子,心满意足地笑着递给方庆,方庆也咬了一口,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逗得艳儿笑的不行。
吃完饭,方庆跟艳儿一起去开荒。路上遇到村子里的人,方庆也不再垂着头不说话,反而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路过的人见到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天上的太阳,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到了地里,有方庆在一边帮忙,艳儿干活快了不少。两个寡妇在看在眼里,垮着唇角看他们说说笑笑。
陈秀芬冷嘲热讽地骂了一阵,惊奇地发现艳儿变了,居然不跟她对呛了,一夜之间像是换了个人。
她骂骂咧咧地忙活自己的地里,没发现艳儿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仇视。
他们今天干活干的多,李干事见到方庆在地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夫唱妇随,干活不累。”
艳儿拿了好几天的两毛钱,终于扬眉吐气地接过六毛钱当着李干事的面弹了弹,跟方庆说:“走,咱们去买白面吃。”
苏桃从市集上回来办事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方庆盘腿坐在自制滑板车上,后面拉着板车,板车上摞着石头,简单地用绳子固定。
艳儿跟在板车后面用手扶着石头,遇到迎面而来的苏桃不像曾经大大翻个白眼用以表示内心的鄙视,而是直视前方视而不见地走远。
林赋归今儿休息,跟苏桃一起到村部办事,办完事听苏桃说要下地看看,他就跟着来了。现在赶着秋收,场里给放了农忙假。苏家的地不在自己手里,也就乐得轻松。
“怪不得没见家里有人下地干活,原来是把地都包给别人了。这样也好,家里自己有生意,哪里忙的过来。”林赋归跟苏桃两人并肩走着,他发现路边有一根很大的狗尾巴草,在一堆同样的狗尾巴草里鹤立鸡群。林赋归二话不说拔了下来,手指灵活地折了几下递给苏桃一个毛茸茸的小兔子。
苏桃美滋滋地把小兔子拿在手里晃来晃去,看着路边的荒地说:“看来李书记是真要开始抓生产,这片荒地有好多年头了,一直都没能开荒。”
林赋归点点头说:“现在不用吃大锅饭,多劳多得自然有的是人愿意出这个力气。”
苏桃带着林赋归先到他们家包出去的地里,金黄色的麦穗一望无际,沉甸甸地弯着腰。田埂上面的堆着一捆捆稻谷,推着独轮车的大力见苏桃过来,露出一口大白牙,跟苏桃说:“你看咱家地里今年丰收啦。”
苏桃家每人三亩地,一共有二十四亩。林赋归的土地关系还没转过来,暂时还在林家村。苏家把地全都租给大力,这是第一年就看大力家丰收了,苏桃忍不住替大力高兴。
大力一家姓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