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大爷摘着车前草,咧着笑说:“我哄她的,她这些车前草少说能卖三毛钱,哈哈,谁让她太岁头上动土,敢小瞧老爷子我。该!”
赵祖愣了,竖起大拇指喃喃地说:“无奸不成商啊,爷,您可真是个这个。”
暂时忙完,苏桃回到家收拾了下到荒山准备画画。
刚进家门口就被小杨画家和小戴堵着了,小戴手里拎着从县城带过来的谢礼跟苏桃说:“咱们要不然就在你家院子里画吧...”
苏桃看他俩脸色不好,显然没从昨天的刺激里回过神。不需要往荒山跑挺好的,苏桃让他们进屋,跟回来做饭的孙凤霞喊了一嗓子,便拿着椅子坐在院子里摆造型。
她的造型很简单,要求用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望着金灿灿的田野风光。最好唇角带着蒙娜丽莎的微笑。
小杨画家刚坐在画板前,听到苏姚家门口电线杆上挂着的广播响了两声,然后有个男人在里面:“喂、喂——”
李书记在广播室,要将上午开会内容传达。
不知谁想出的狗屎注意,要在县里搞一个青年学习。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们要《不忘阶级苦》,开始今年农忙后的忆苦思甜大会。提高村民同志们的思想觉悟。”
接着广播里放起《不忘阶级苦》的歌曲,唱到:“天上布满星,月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啊,诉苦把冤伸...”
李书记虽然不大乐意召开《忆苦思甜大会》,气氛感拿捏的还是很到位。在广播里对所有李家村的村民号召:“今晚八点半,在村部门口每家每户出代表报名,参加县里统一举办的《忆苦思甜大会》。附近村子里所有的男青年、女青年,都必须参加。括弧,有正式工作的除外。”
苏桃的蒙娜丽莎微笑还没维持一分钟,脸蛋瞬间垮了下来。
孙凤霞拿着大饭勺在当院听完,心疼地望着苏桃说:“小妹啊,八成里面有你一份。你可等着吧,去了就是吃糠咽菜,比劳改犯还苦呢。哎哟,我细皮嫩肉的妹子啊,我现在就去村部问问,能不能让中华替你去。”
苏桃忙拉着孙凤霞,深秋的风吹得苏桃一个哆嗦。她吸吸鼻子说:“去就去,我不带怕的。”说着转过头问小杨画家和小戴:“你俩参加过《忆苦思甜大会》吗?啥样的?”
小戴心有戚戚地打量苏桃上上下下一眼说:“你嫂子也说了,比劳改犯还苦。我俩去了一个月瘦了十多斤。那不是开大会,那就是集中营啊。”
哐当。
小杨画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一个踉跄摔到地上。小戴赶紧拉着小杨画家的胳膊想要把他提溜起来,小杨画家像是脱了水的鱼,滑不溜秋,小戴怎么拽胳膊都拽不起来。
还是孙凤霞看不下去,双手伸到小杨画家的胳吱窝向上一提,将他提溜起来拖到椅子上。
转头发现苏桃僵硬地站在原地,问道:“真的要吃糠啊?就是喂猪的那种糠啊?”
孙凤霞去过一次,就不用去第二次。本身就是为了给小青年洗洗脑,这种会议实属偏颇。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张张嘴劝苏桃说:“你这两天在家多吃点吧,不然回来见咱家的小母鸡眼睛都该绿了。”
小戴在边上给小杨画家挡着秋风,以免小杨画家脆弱到勉强拼凑起来的灵魂再次坍塌。他不堪回首地说:“我刚下乡参加过一次,那次比小杨好点,每三天能吃一顿白水萝卜汤。小杨就比较惨,饿了还得自己找树皮剥着啃。要是谁挖到一个地瓜,谁就是小组里的爹。”
苏桃:“......”
你们不要吓我啊,我是真会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