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虽无官身,但却是京都巨富,那日子过得自然是极好的,徐青的第二子徐珏,年方十八,他虽出生商贾之家,却酷爱读书,如今就读于国槐学院,据说学问不错。
徐玉儿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极好的人选,首先自己哥哥与大嫂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再说还是自己娘家,女儿嫁过去决不会受委屈。
只是,窦家自认为如今已是官宦人家,不怎么看得上商贾,她心中不屑,若不是靠着她这个商贾之女,窦家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有后来的风光?
徐家家风很好,徐玉儿的父亲也只有她母亲一人,生了她与徐青,如今徐青身边亦只得她大嫂一人,可以说放眼整个京都,稍有脸面的人家都找不出几家如徐家这般的人家。
若不是窦骁奇当年信誓旦旦的说此生唯她一人,她亦不会死心塌地的一心要嫁给他。
想来从一开始,窦骁奇便对她没一点真心,为着拿她做跳板,改变他窦家的窘境。
她又想起皓哥儿,若不嫁给这个人,自己是不是便不用经历这失子之痛了?
徐青见徐玉儿脸色突然难看起来,道:“珏哥儿也没那么差吧?他老师都说他参加春闱中个进士还是有很大可能的,到时候他有个官职在身,又有我徐家的财力,如何就辱没了慕姐儿?”
徐玉儿见自家哥哥误会了,忙撇开那种难过的情绪:“哥哥误会了,慕姐儿若是与珏哥儿成了,自然是极好的,我方才只是忽然想到了窦家的一些事,有些难受罢了。”
窦芷慕听着这兄妹二人考虑着她的将来,出口道:“舅舅与母亲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徐青与徐玉儿同时望向她,做出困惑的表情。
窦芷慕无奈道:“你们都忘记问二表哥对这件事的想法。”
她对几位表哥表弟只有兄妹之情,感觉他们亦是,她虽知舅舅是一片好心,但也不想日后见了二表哥尴尬。
徐青道:“珏哥儿最是孝顺,我若提了,他必无二话,且慕姐儿这般好的姑娘家,他又怎会不乐意?”
窦芷慕摇了摇头:“二表哥对我只有兄妹之情,这硬凑到一块,日后他遇着真正喜欢的女子,又该如何?”
徐青沉思的一阵,一拍脑袋道:“那就你表弟徐洲如何?虽比你小一岁,但比你那三表哥靠谱多了。”
窦芷慕无奈道:“舅舅便别操心我了,我与他们虽是表兄弟,在我心中却如亲生,这样下次见面大家都不自在,莫要担心我找不到好人家,反正母亲与舅舅都有钱,真找不到那你们养我便是。”
徐玉儿见女儿确实只把侄子们当亲兄弟,便也附和道:“养一个你那还是容易的。”
徐青见她们母女都这样说,也笑道:“咱们徐家别的没有,银子却是不少的。”
说说笑笑间,日头都快西斜了,徐青先告辞回了徐家。
徐玉儿对女儿很是不舍,于是窦芷慕让人回窦府告知一声,今日留在了这处。
夜里母女俩说了半宿的话后方才睡去。
翌日窦芷慕刚进窦家大门,便被人请到了茹慈堂。
老夫人霍氏的脸色很不好,窦芷慕向她请安,她亦不曾看她一眼。
厅中静得不行,窦芷慕知祖母恼怒昨日自己自作主张退亲一事,盯着地面也不说话。
正僵持着,便听到外头传来孩童的声音,原是那罗素娘带着轩哥儿来请安了。
霍氏见着轩哥儿,面色这才好了一些,轩哥儿扑进霍氏怀里,奶声奶气的道:“祖母,孙儿昨日做梦梦到祖母了呢。”
霍氏笑着道:“轩哥儿梦到祖母做什么了?”
轩哥儿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窦芷慕,一付害怕的样子。
窦芷慕虽如今只有十六岁,但她毕竟多活了一世,一见他这眼神就知道这孩子要给祖母上自己眼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心眼,还不是大人教的。
她侧头望了望低眉顺眼的罗氏,虽则母亲与父亲和离是因为他们本身出了问题,但这罗氏便当真完全无辜吗?自己还未将她如何,她倒是先要对付自己了。
反正自己名声如今不好,人不惹自己还好,要惹自己也不会对谁客气。
她如今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霍氏见轩哥儿的眼神,皱眉望向窦芷慕:“慕姐儿,你如今怎的越发没了规矩?作为姐姐,爱护幼弟本就应当,轩哥儿回到窦家还没几日,你作何欺负他?”
窦芷慕想翻白眼:“祖母,您何时见我欺负了他去?”
“你未欺负他,他为何怕你?”
窦芷慕觉得好笑:“这便要问罗姨娘了。”说着她望向罗氏:“罗姨娘,你说呢?”
罗氏低着头,道:“我不知大小姐是何意,这小孩子嘛,对善恶最是直观。”
窦芷慕真真无语,自己自母亲和离那日后,今日还是第二次见着罗氏母子,这就要给自己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