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儿一想起今日的遭遇,人还有些发颤,她从未遇到过如此惊险之事。
窦芷慕的声音带有安定的意味:“母亲,已经过去了,如今您已回到家中,没有人能伤害到您。”
徐玉儿点了点头,道:“我今日乘着马车刚到槐树坡,车轱辘便坏了,我下了马车,徐柱在修车,便有七八个提刀的彪形大汉冒了出来,他们先对我言语挑逗,极尽侮辱之意,被夏雨厉声呵斥后,那些人便将夏雨他们几脚踢开,我今日就带了夏雨冬雪与车夫徐柱,然后……”
她似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停顿了许久,之后继续道:“有人上前便要扯下我的衣裳,母亲当时吓坏了,拼命挣扎,那些人见我挣扎得厉害,各种污言碎语的嘲笑于我,手下动作更狠,母亲以为这一次难逃一劫,不想关键时刻郎东出现了,若真被那些人得逞,母亲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可是,可是害郎东成了这样,母亲这心中实在难受,你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母亲的眼中看到的都是红色,但母亲自个却毫发无损。”说完她泣不成声。
窦芷慕心下发寒,她基本可以肯定这便是云瑾宁的手笔,自己警惕着她对自己动手,没想到她的目标居然是母亲。
是啊,亲弟今年才夭折,若母亲又受辱去世,对自己将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她好恨,她第一次有了恨的情绪,云瑾宁,她必然会给她永生难忘的教训。
夜色渐深,窦芷慕让徐玉儿去歇息,但她不愿:“我今日根本无法入岁,若不见到郎东醒来,心下难安,你先去歇息,母亲今夜留在这处。”
窦芷慕并未多劝,带着言书与扶墨离开了此处,去了母亲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她坐在桌旁一言不发,扶墨道:“小姐,您先换好寝衣歇息吧。”
窦芷慕摇了摇头,而后道:“明日回去,你们便故意闲聊透露给那小翠,说胥阳侯次子萧陌两日后要去灵恩寺为其祖母祈福。”
她记得上辈子云瑾宁便心悦萧陌,胥阳侯府虽不像镇西侯府这种世袭罔替的超一品公爵府,只是个末等侯府,但也不是云瑾宁这种五品官员之女能轻易攀上的,但上辈子,确实被云瑾宁攀上了,因着用了不入流的手段,逼得萧家不得不娶了她。
窦芷慕就等着她使手段,但这一次,中招的不会再是萧陌。
小翠是窦芷慕院中的三等丫鬟,也是云瑾宁安插在她院中的眼线。
灵恩寺在京郊十几里地外,入寺参拜听经,也需得花上不少时辰,香客们多数都会在寺里为香客准备的厢房住上一日,待第二日在回府。
言书奇怪的望着窦芷慕:“小姐,你是如何知道那位萧公子会去灵恩寺的?又如何知道那云瑾宁会跟随那萧公子去灵恩寺的?”
窦芷慕歪头一笑:“我不知道吖。”
言书无语,扶墨道:“小姐您都不知道让我们透露给小翠?那云瑾宁一打听不就知道是假的了吗?”
窦芷慕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模样来:“那萧陌这会子虽没想过要去,明日却会决定去灵恩寺的。”
俩丫鬟莫名其妙的望着她,什么呀,又不是神算子。
窦芷慕也不再逗她们,正色道:“行了,明日把云游在外的灵恩大师回到灵恩寺的消息让人透露给萧府下人。”
都已经过去三四十年了,许多事,窦芷慕其实都已经忘记,但偏巧她却记得庆吉十六年那年,她成婚那一日,那位大师也刚好回了京都,他盛名在外,许多高门大户的人家都想找他答疑解惑,而据说,这一年他在新都待了两三个月,自己成婚在十一月,那么推算,灵恩大师这会正在新都。
新都距离京都约有三十多里地,是处风景极好的地方。
而这一年,萧陌的祖母也去世了,就在自己大婚的前一个月,那会自己正在绣嫁衣,言书告诉自己时自己手还被针扎了一下,窦芷慕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那位老夫人去世时算是轰动的,因着她是因为日日梦魇,自己把自己吓死的,据说死状难看,那段时间,京都众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想来这段时间,那位老夫人正在经受梦魇之苦,而作为与她最是亲密的孙辈萧陌,一听灵恩大师回寺的消息肯定会去往灵恩寺找他化解,自己只等他到达灵恩寺后,在告知大师真正所在地便可。
而原本他住的厢房,自己会帮云瑾宁安排她的真命天子,呵,恶男便该配恶女。
等到翌日,言书与扶墨一早便出去忙她交代的事了,窦芷慕用过早膳,便往郎东房间的方向而去。
她在门外听到徐玉儿轻柔的声音,想来是郎东已醒,她心也安心下来,这人若死了,母亲必然要愧疚许久。
她站在门口,就见母亲端了个碗坐在郎东床前,正在亲自喂他喝粥,她颇有些意外。
徐玉儿发现了她,回头对窦芷慕柔柔笑道:“慕姐儿,你怎不多睡会?这一大早起来作甚?”
窦芷慕跨了进去,道:“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