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多月,霍氏相中的一位女子做窦骁奇的正室,是国子助教家的女儿陆婉莹。
陆婉莹之前定过一门亲,婚期都定好了,但那男子的祖父突然去世,陆婉莹等了三年,可三年后,男子祖母又因病去世,这一来二去,蹉跎到了二十好几。
不想,两人正要大婚时,那男子却因醉酒骑马摔了下来被受惊的马活活踩死。
当时她二十四岁,再说亲本就不易,加之前次的亲事,许多人家觉得她不详,更加不好说亲。
所以她蹉跎到了二十八岁。
窦芷慕听祖母说起陆婉莹的时候,虽未见过人,但却不反感。
便只为她为了那男子,能等六七年,也可见是位重情意的女子,若换成别家,也许早便退亲了。
女子因为这个退亲倒也不会被人诟病,毕竟女子青春年华何其短暂,谁能知道等了这些年后,对方若是变心,那女方又该如何?
霍氏对窦骁奇说起陆婉莹,窦骁奇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本就是想快些成亲,只女方品貌不是太差就行。
于是两家见了面,基本算是皆大欢喜。
毕竟陆婉莹已经二十八岁,基本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了,窦骁奇怎么说也是个五品官,嫡子也已去世,嫡女已长大,最多过个一两年也许也要出嫁。
陆婉莹嫁过去,因该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虽这窦骁奇前面因着一个外室弄得和离,看上去人有些糊涂,但听说如今那得宠的妾已经被霍氏弄到庄子上去了,如此便没什么担心的。
两家很快定好了婚期,就在两个月之后,有点急,陆家是因为女儿年纪大了,窦家是因为窦骁奇着急。
夏末的时候,陆婉莹进了门。
大婚的第二日,陆婉莹与窦骁奇一早一起来向霍氏请安。
陆婉莹莹白的玉手将茶递给霍氏,改口唤了母亲。
霍氏笑着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后放下,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给陆婉莹。
陆婉莹接过后道谢,霍氏让她坐下,她才在窦骁奇身旁坐下。
窦芷慕进门时,正与陆婉莹的眼睛对上。
陆婉莹眉眼带笑,站起身对窦芷慕道:“这便是大姑娘吧,长得可真水灵。”
窦芷慕笑道:“母亲长得也好看。”
她虽不想叫一个陌生女子为母亲,但毕竟她如今是她父亲的正妻,于理也该如此称呼。
窦芷慕说完又向厅中长辈们行礼后,才在一旁坐下。
陆婉莹走过去,将手中一个金镯退下来放窦芷慕手心:“这是我祖母多年前在我生辰时送我的,大姑娘莫嫌弃。”
陆家不过是小官之家,也没有什么别的营生,这金镯份量十足,可见陆婉莹诚意满满,是真的想同她处好关系。
窦芷慕本就对她印象不错,如今她主动示好,她自不会佛她好意。
她笑着收下,又让扶墨呈上一个匣子,她亲自递给陆婉莹:“母亲,这是女儿给的见面礼,还望您能喜欢。”
里面是套珠翠头面,陆婉莹很是感动,姐妹好的低声在她耳畔道:“我知你肯定不喜唤我母亲,日后咱们两人在时,你便唤我婉莹姐姐吧。”
窦芷慕对她眨了眨眼睛:“那我日后可真叫你姐姐了?”
陆婉莹点点头:“自是真的。”
霍氏笑道:“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也让我老婆子听听。”
窦芷慕笑道:“没什么,祖母,我们说的是京都哪家绣房的活计好呢。”
霍氏很欣慰,孙女能喜欢她父亲这个续妻便好。
窦骁奇望着窦芷慕那与徐玉儿像了五六成的脸,很是唏嘘,自己的妻子真的成了别人了。
很久以前,他总以为他与徐玉儿能白头到老,即使罗素娘为他产下轩哥儿,他也未曾想过徐玉儿会离开自己。
是自己,太自信了。
如今自己又有了妻子,日后徐玉儿也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不过短短一年多,却物是人非。
等到众人都陆续离开霍氏的茹慈堂,窦骁奇却留了下来。
霍氏望着他,心下突突的,怕这个儿子又要作。
不想,窦骁奇却道:“母亲,儿子想了很久,您说得对,杜家是最合适慕姐儿的了,若他们两个小的相互有意,儿子不反对。”
霍氏意外又惊喜的望向他:“你说得可是真的?”
她是有些不确定的,毕竟,儿子此前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
窦骁奇叹了口气,想起从前,也难怪母亲不信自己,自己那是为何会那样糊涂?
也是,若不糊涂,也不会弄丢了徐玉儿。
他道:“儿子想通了,如母亲所说,杜庆前途大好,杜若章一表人才,他与慕姐儿知根知底,两家就隔一堵墙,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
霍氏今日是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