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头将内室门打开,人却是一惊,桌上那姓窦的丫头,不见了。
他跨进来正要细看,一条链子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原来窦芷慕一直没有彻底昏过去,因着她亦知,这一睡,许就是人生最后一次了。她对扶墨她们有责任,自己带出来的人,总要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卢老头生得瘦小,窦芷慕在女子中不算矮,她躲在门后轻易的勒住了他。
卢老头本能的抓着链子拼命挣扎,窦芷慕咬紧牙关,死死勒住。
卢老头翻起了白眼,正此时,蔡氏提着木桶往这处来了。
窦芷慕听到声响,调转方向,蔡氏见自己夫君被窦芷慕勒住,快步的跑了过来,在蔡氏进门时,窦芷慕将手中人往蔡氏身上压去。
蔡氏哎呦一声,被重重的压倒在地。
窦芷慕坐着卢老头背上,一手将两头链子抓住,一手伸手去够桌上的尖刀。
她没有杀过人,拿刀的手有点抖,但此时若不动手,她与言书她们便要被做成坛子肉被人享用,她才不要如此不体面的死去。
她拿着刀准备刺下去,却怎么都动不了手,杀人是一件突破她底线的事,她可以豪不犹豫敲烂别人的头,但她真的做不到拿刀杀人。
她闭了闭眼睛,手往下而去,顿时,鲜血四溅。
她最后还是用了木桶敲破了这两个杀人魔的头,在他们脸上甩了几个耳光,见毫无动静,心下这才一松。
这间屋子各种杀人工具一应俱全,她拿了根粗麻绳,将二人绑了。
用二人的血在桌上写下了二人之罪。
这才用剪刀刺破了言书与扶墨的手臂,让她们被这种刺痛唤醒。
言书与扶墨一脸茫然的望着她,言书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又见卢老头夫妻被绑着晕死在地上,头都破了地上还有血,吓得不行。
窦芷慕道:“说来话长,咱们先坐牛车离开,路上在说。”
二人自是信自家小姐,三人上了牛车。
扶墨因着庸州那段时日总与雷俊在一起,倒是大概知道如何赶马车了,这牛车也差不多,便由她来赶。
因着卢家住的偏,绕过一条小路就可出镇。
镇口倒是有两户人家,但此时安安静静的,也不知大晚上去了何处。
窦芷慕虽一直咬着牙肉让自己清醒,但蔡氏他们在院门处所说,她在内室并没有听到,因此也就不知道有人来寻她们。
她之所以将卢氏夫妻绑了还拉着言书她们先逃跑,亦是因为她们三个是外地人,经过上次在那个邪恶村子的遭遇,她不敢保证这个小镇是不是又是那样,若此地的人就是喜欢吃人呢?
虽这种可能极小极小,但也不是完全无可能,还是先离开安全,她已将那对老夫妻的罪行写在桌上,坛子肉是人肉之事也写了,若此处的人与他们不是一样的,看到自会报官。
离开前她还贴心的把所有尖锐之物丢出了内室,就是怕那对老夫妻醒过来之后会找东西割断绳子。
等到离镇子很远了,言书才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窦芷慕欲言又止,她想到她二人都吃了那坛子肉,就不知该不该说。
言书是个急性子,见如此,急得不行:“小姐,人家好心收留咱们,你干嘛把人打成那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扶墨道:“小姐不说自有她的道理,你别问了,小姐将人打了,那自然是他们做了该打的事。”
言书道:“我自是知道小姐不是无缘无故做这等事的人,但我实在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嘛。”
窦芷慕叹了口气道:“你们吃着饭就晕了过去,你们不觉得奇怪?”
言书蹙眉:“是啊,我们怎么就晕了呢?”
窦芷慕道:“他们下了药。”
“他们为何下药?”
窦芷慕盯着言书,良久,唇角浮起一抹恶劣的笑:“内室的物件,你觉着像什么地方?”
言书想到那张容纳一个人的长桌,被小姐扔了的物件,忽想到什么:“那怎么那么像屠夫宰猪的地?”
窦芷慕没说话,言书脸色一白,就连赶牛的扶墨手也是抖了一下。
言书望向窦芷慕:“小姐,他们要杀了我们?”
“嗯。”
言书不解:“咱们又无仇怨,他们为何要杀了咱们?”
窦芷慕不说话了,她直觉将坛子肉的事说出去的话,这两人恐怕要将胆都吐出去了。
扶墨却是浑身颤抖:“那个坛子肉,他们难道想拿咱们来做坛子肉?”
窦芷慕不懂扶墨为何会猜到,想说不是,言书却先移到车边呕了起来。
扶墨将牛车停下,下了车蹲到地上也呕了起来,一时只听二人不断的呕吐声。
空气中都是那种难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