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这么快卖光,着实出乎意料。
许梦雪粗粗算了一下,刨去成本,这趟至少挣了五百,足足赶上七八年的存款。饶是她再淡定,心里也震惊。
难怪,最近做生意的人多了。
书里,易霆后来选择辞职下海,也说得通了。他一向嗅觉灵敏,眼光毒辣,他这样的放哪都有一番大事业。
“妈妈,我们就回去了吗?”
易瑶拉了拉她的衣角,许梦雪回神,笑着问她:“你想回吗?”
易瑶纠结地对手指,羊角辫在半空晃动,显示出小主人的犹豫不决。
旁边的易煦也抿着嘴,好像也在下很大的决心。
只有许小弟大剌剌毫不纠结:“姐,真早回去干啥,这最热闹的,咱不逛逛多可惜?”
易煦:“小舅舅说得对,妈你看小舅舅想逛,我们陪他去吧,好不好?”
易瑶补充,“妈妈,小舅舅刚刚没卖衣服没钱拿,应该很伤心。我们陪小舅舅赶集,让他开心好不好?”
兄妹俩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的,许小弟都惊呆了。
还能这样????
他虽然不聪明,但脑门上也没刻个傻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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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摊的架子收起来放三轮车里,三轮车被许小弟骑去存车处,和他姐的自行车存一块。这也不贵,存到天黑才一分钱。
存好车,开始逛大集。
被兄妹俩摆了一道的许小弟索性破罐子破摔,心想你们不是想让我开心吗?
那我的开心,只有花钱才行。
一路上要这吃要那吃,许梦雪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也随他去。
拢共没多少钱,重要的是都开心就好,而且她也看出俩小的跟在小舅舅后面吃吃喝喝开心得不行,什么烤红薯水煎包煎豆腐还有热乎鱼汤馄炖,走哪吃哪。
许梦雪跟着吃了几样,就吃不下了,索性跟在后面慢慢走,看一大男孩带俩小孩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下午一两点,正是冬季一天太阳最好的时候。
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映照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白色的哈气在空中氤氲,尽管边上树枝光秃秃的,在攒动的人群中亦能感受到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
许梦雪抬手遮了下阳光,远远听见自家儿女欢快稚嫩的笑声与话语,有一种满足,又有一种恍惚感。
她梦见的那本书,除了写男女主感情,写得最多的是她一双儿女。
儿子暴躁易怒,跟一个炸毛狮子似的,说几句话就恨不得上手打人,跟现在这种细致小心又努力催自己坚强的奶娃样子完全不同。
小女儿最烦去人多、有太阳的地方,一到这种地方就想龟缩起来,紧张到不能呼吸。
书中有句她内心的剖白:“我就像一只在黑暗中生存的蛆虫,见不得光、看不得人、吹不得风,早该发臭发烂。”
不远处的易瑶跳着蹦着,使劲挥手:“妈妈快来快来呀,这个炸豆腐好好吃喔!”
灿灿阳光下,小女孩嫩呼呼的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她头上两个羊角辫儿雀跃着,额前的刘海随风而起。
边上的小男孩稍微矜持些,抿着嘴,却露出两边的小酒窝,还不忘扭头耐心整理妹妹的帽子。
和煦的风拂过耳畔,温柔且耐心。
隔着人群,许梦雪对着远处一双儿女莞尔一笑。
她想,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现在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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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进货,许梦雪带上许小弟一起。
至于许小弟为什么没拒绝,问就是给得太多了。
想想上回,他以为最后只得五分钱。
没想到临回家,他姐给他一张大团结。
大团结啊,那可是大团结!
他长到二十岁,从来只见过没拥有过。
于是乎,许小弟这一路十分狗腿,拼命表忠心:“姐,你就是我亲姐。”
许梦雪睨他:“所以以前,咱们就不亲的?那你回吧。”
许小弟差点跪了:“姐,我错了,我说错了……”
闹了一路到地方,许梦雪熟门熟路找到那大姐的摊子。
到了地方才看见那摊子关着门,一问才知道生意不好人没来,她找人打听了大姐家在哪里,趁不远,便让许小弟跑一趟去叫人。
大姐来的时候都蒙着,耷拉着眉眼。远远一看是许梦雪,借故就想溜走,还是许梦雪瞧出她的想法,打消她的顾虑。
大姐颇不好意思:“大妹子,我刚真尿急。”
许梦雪:“嗯,反正也知道你家在哪,真找事也跑不了。”
大姐:“……”
无怪大姐多想,实在是她那批毛衣,没毛病的都卖不出去,别说卖出去一堆有毛病的。
一开始她高兴得不行,烫手山芋终于有人接茬了。回去跟她男人一说,立即被痛骂了一顿,说她很可能着了人的道,保不准这几天就会找上门,吓得她都不敢开门,白白错过好几天生意。
要不是这年轻小伙不认识,她肯定不跟着来。
但大姐实在没想到,许梦雪真是来进货的,而且还要把那堆有毛病的毛衣全要了,大姐又惊又喜又害怕,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