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许梦雪顿了顿,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许梦雨扭头,诧异看着她,而后道:“别劝我了,没用的。”
许梦雪:“不劝你,你就当故事听听得了。”
瞅一眼门外,门缝处好像有几个阴影,刚又听到外头清晰可闻的争执,许梦雪凑到许梦雨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讲起了故事。
“有一天,我正常午睡,却做了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很清晰,很像真实发生的一样,我醒来好长时间,都记得梦里的那些事,整个揪心得疼。在梦里,我会死,很快就死了,都没熬过今年吧,好像八月份?”
她歪歪头,认真思忖着。
不到八月,是六月份,就是她在书里离世的时间。
等到她离世,她的儿子、女儿会长歪,会被人嘲笑,会没有人疼爱,还会成为别人邀宠的工具人。
他们期待着被爱,最终被以爱为名的糖衣炮弹所伤害。
一个暴躁叛逆,一个阴郁吓人,像生活在阴沟里的蛆虫,永不见天日,也永远没有光明的未来。
许梦雪只知道,他们会变成这样,却没看到他们最终的结果。
可能都不会太好吧。
上回意外在梦里得知,她的家人也是下场好凄惨。
她爸妈辛苦大半辈子,临到头,却没拿到退休金,做了一辈子的技术工,到老了却只能捡人的剩菜剩饭糊口,靠捡垃圾维持晚年基本的生活。
许小弟没正经工作,娶不到媳妇,光棍了好多年,始终一事无成不说,又因为被人坑蹲了局子。
她大哥大嫂……大哥下岗,被人打压,大嫂也是下岗,两个人一个孩子生活艰难,见天儿吵架,没完没了,整个家没个家的样子,日子过得窒息又绝望。
明明他们是这么鲜活,已走过时代之苦,却又要被时代再次抛下,当然,这里也有人为的成分。
最可悲的是,他们就这样成了书里衬托女主一家幸福的对照组,他们的每一分凄惨,都有别人幸福的对比。
许梦雪曾经想,凭什么呢?
后来她不这样想了,她只想,管他呢。
这是书里他们的命运,可是真实的生活就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她不像在书中那样就是一个提线木偶,剧情写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有机会选,有机会拥有与书中描述截然相反的命运。
她也证实了如此。
所以管他呢,书是书,她是她,不认命,一切皆有可能。
她的声音很轻柔,娓娓道来,没有明显的抑扬顿挫,反而怕人听见似的,一再压低声音。
梦里的事,她从来没对人讲过,始终压在心里。
这次第一次,她讲出来。
讲出来的瞬间,她觉得,人啊,真的不能什么都扛。
虽然她能扛得住,可是时间久了,也会觉得压抑,也会生出几分难受。
而这些压抑与难受难保不会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变成倒刺,然后扎进血肉,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浑身痛得鲜血淋漓。
因为她是在说出来的这刻,方才感受到人心生倒刺的可能,也才体会到将这些一吐干净的畅快淋漓。
就像是心上贴了一个创可贴,明知道这是在治疗伤口,然而被创可贴贴的那块地方始终潜藏在创可贴底下,感受不到空气,失去了自我呼吸的能力。
当创可贴撕下的瞬间,涌入毛孔的空气无不是在说:这才是该有的状态。
午后的日光洒进屋子,驱散屋里的阴冷与黑暗。
她们坐在黑暗的床沿,向着光。
许梦雪:“就像这样。”
她抬起握住许梦雨手的那只手,两只手一起指向了屋子的光亮处。
许梦雨:”所以,你信这个梦?“
有光的地方,那里的空气都轻柔许多,气息也更自在。光尘在空气中跳跃飞舞,在炽热的金色打造的梦幻舞台上尽情表演。
许梦雪望着光束,说:”说信也不信吧,说不信也信吧。只是梦中醒来,想到那里的一切就好吓人。就和你一样,舍不得孩子,后来也舍不得家人,希望他们都好好的不是吗?倒不是怕自己死不死的,人早晚会死,只是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有自己的人生,可以做自己的选择。”
许梦雨:“我哪里还有的选。”
许梦雪转头,看向她,一字一顿道:“每个人都有的选,全看自己怎么选罢了。就像你现在,你选择半死不活,你是活着了,我说句实话吧,跟死了没区别。那你所谓的为了孩子活着,其实没什么意义。”
这话非常狠,许梦雨也忍不住扭头看过去。
许梦雪:“我说得有错吗?还记得我刚才的梦啊,我是死了,易霆可没死。但孩子变成了那个鬼样子,你觉得他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甚至,他也许不活着,有些苦孩子都不必受。”
许梦雨苦笑:“你倒是还跟以前一样,啥都敢说。”
“嗯哼。”许梦雪不置可否,“你就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吧?但凡他有点用,我都不必做这么糟心的梦。”
许梦雨一噎,却也没反驳。
许梦雪继续道:“其实是一个道理。我知道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