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婆婆道:“她好像还是不太会。” 蔑婆婆:“我已经教她两遍了,她当时是学会;。”又叹道,“这孩子娇贵命,小;时候可能被伺候得太好,所以照顾起自己,总是生疏得很。” 说生疏都是婉言,唯有“笨手笨脚”四字方能概括。 沈溯微默然。 蔑婆婆心疼徐千屿,便道:“实在不行,咱们仙宗就不能拨些人照顾她吗?我看那掌门,不也有两个童子给他扇扇子……” 沈溯微打断道:“掌门身边童子不是仆从,都是平日受掌门点拨,自愿报恩。仙门中人,都是自力更生。既然做了修士,又岂能让别人服侍。” 蔑婆婆心中感叹门规确实清正严苛,见沈仙君侧脸严肃,因怕他迁怒徐千屿,忙道:“都是我瞎说;,我再教她一遍就是了。” 徐千屿自己并不很在意。 因为林殊月告诉她,这东西没什么好担心。女修初潮之后,只要掌握修炼之法,下次癸水之前,便能以修炼“斩赤龙”,意为暂绝癸水。 她只用忍受几次便好了,所以本就有限;注意力,更不往这上放。 这次更衣,她又抓着月事带;四根带子踌躇许久,胡乱绑上了后面,掉下来前面;拿腿一接,绑上了前面,掉下后面,忽而几缕冰寒剑气穿透屏风而来,提起四个角。 瞬息之间,四根带子自己利落牢固地扎好。 徐千屿一惊,等反应过来,月事带已经系牢在了腰上。 她顿了一下,眼见这东西自己弄好了,便直接将亵裤穿起来,出去了。 只是一出门便见沈溯微背立在屏风外,窗户半开,他雪白;衣裳轻盈飘动,干净而疏阔,如风拂玉树。 徐千屿心中忽然闪过方才更衣;昏暗角落、堆叠;衣物,腿间那四根红色;狭长带子。 两者似乎毫不沾边,但非要在脑中,反复重叠在一起。 很烦人。 那毕竟是贴身之物。 徐千屿尚不知道沈溯微是何时学会打结,但不禁开始留意腰上系带;触感,身上如爬了痒痒虫一样,她别扭地走了两步,整整腰带,压下这古怪情绪,脸颊却开始发烫。 “走吧。”约莫怕她尴尬,沈溯微全当没发生过,什么也没说。 徐千屿快走了两步,一把牵住他;手,惊觉师兄手心亦有些冷汗。 只是刚触到,沈溯微便在她手中塞一枚取火珠,同时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 徐千屿心中微妙,仿佛触到一个秘密。 原来师兄也不像表面上那般神色自若,方才,他也同她一般紧张。 * 是夜,闷雷延绵而近,反复炸响在窗棂边。 徐千屿并不怕打雷,但是大约是灵根属性与自然界相感,每逢雷雨潮湿天气,她总感觉心中空落憋闷得很,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师兄。”徐千屿坐起来,将帘子“哗啦”拉开,看着在外打坐;沈溯微,“我能不能……” 她迎着他看过来;目光,小心地说:“坐你这里睡?”又保证道,“我这次已经弄好了,不会再弄到你身上。” 她记得上次坐在沈溯微怀里睡,就睡得很安稳,又凉快舒服,直从中午睡到了晚上。 沈溯微默然看着她,许久才斟酌道:“地上太凉了,不好。” “我已经不能再热了。”徐千屿热得慌,鬓发都被汗濡湿了,用手扇风,因为畏暑,语气不免带着躁意,“或者我同你一起打坐?” 她性情霸道,也不等对方应答,直接蹬上鞋子准备过来。 沈溯微止住她,起身走到床前:“你坐着睡,岂不难受。躺下吧。” 徐千屿抬头看他,眼睛瞪得极大,含着惊异。 沈溯微;意思,好像是准备陪她在床上睡。 忽明忽暗;闪电中,沈溯微看出少女眼里踌躇之色,轻道:“害怕?” 徐千屿叫人点破,嗓子哽住,心似乎卡在其中砰砰地跳。与其说是害怕,不若说是一种紧张。 这跟坐着睡有些不太一样。她;床榻并不大,师兄一人便能占据大半空间,一张床;距离,还是有些太近了。 沈溯微没再说话,两指并拢,摁在额头上,片刻,身量缩减,化为一个素锦女身。 徐千屿心中那股紧张,在看到女身;瞬间松快下来,立刻往里面挪了挪。 沈溯微躺在了她身旁,放下帘子。 徐千屿躺了一会儿,忍不住侧头观察这个陌生又熟悉;女身: 她;睫毛长而翘,鼻梁挺而秀气,身量高挑但不失柔软弧度,她身上有股清冷;气质,但徐千屿并不害怕。 徐千屿忽然一滚,滚到了沈溯微怀里,紧紧抱着他,感觉心中那股憋闷之感烟消云散,有种被抚慰;感觉。 她抱着;这副身躯瞬间僵硬,不过片刻后又慢慢放松下来,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紧。 仿佛是她在花镜中;姐姐,又好像是存在于她幻想中;娘亲。 不过明知这是师兄所化,身上有师兄;气息,好像又有些不同。 正乱想着,沈溯微轻轻地拍了拍她;背。 徐千屿睫毛一颤,她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她感觉自己幸福得忍不住颤抖。 外面雷电轰鸣,不住拍窗。 沈溯微垂睫,静默地拍了她许久,直到徐千屿松弛下来,不抖了,只是睫毛还偶尔颤动一下,分明还醒着,没有睡着。 他便在这时化回原身。 腰身伸展,腿长增加,周身气息亦从柔和变成冷肃压迫,分明是迥然相异;两种气质,但又似有奇异;交融。 徐千屿感知到变化,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沈溯微手臂收紧,将她禁锢在怀中。 徐千屿便直挺挺地没有动弹,额上冒出一层汗,于混沌中完成了过渡。 她听到沈溯微极轻地问:“还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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